她不能赌,即便是暴露,她也绝不能死!
就在她将要现匕的那一瞬,忽然——
一阵风起,将面纱扫落面纱。
她腰间被一只大手牢牢揽住,熟悉的清冽药香扑面,令她将要跳出喉咙的心脏瞬间安定。
啪!
刀疤脸的手被沈澈牢牢禁锢在掌中,他抬头,面具下冷眸如电,语调寒入骨髓,“想碰她?阁下何不替自己想个死法?”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刀疤脸疼得直冒冷汗,一双眼却还盯着陆云卿,满脸都是惊疑不定。
“五桐,是你失礼了,还不赶紧向少楼主道歉。”
已经坐在一边的阴戾男子出声,刀疤脸这才恍然,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人只是好奇小姐容貌,是小人唐突,小人该死!”
“你是该死。”
沈澈一用力,手中“咔嚓”一声,刀疤脸顿时惨叫出声,他的手腕居然被捏断了!
“少楼主大人。”
阴戾男子笑容淡了下来,“可别再动怒了,对身体不好。若少楼主行功过度,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冥府可担待不起啊。”
沈澈眸子微紧,冷哼一声,撒开刀疤脸。
刀疤脸哪里还敢造次,屁滚尿流地爬到了阴戾男子身后,一脸惊惧后怕。
京城果真非常之地,这少楼主听声音年纪不大,内功居然比他还厉害。
只是那张脸……真的太像了!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冥府?
陆云卿听到阴戾男子所言,瞳孔微深,笼罩在思绪中迷雾瞬间清晰不少。
李昭庆居然和冥府的人有勾结,冥府的人在陆州活动,那十二年前陆钧城接触的,是否也是冥府之人?
又或者说,陆钧城背后并非什么三皇子,他本身就是冥府的人?
正因为如此,云固安才不敢动他?
上次云固安在马车中所言,并非是真,而是在更深一层地试探她?
这一瞬间,陆云卿想到许多。
“咳咳……”
身边的少年忽然低声咳嗽起来,压抑着丝丝痛苦。
陆云卿立刻紧紧扶住他,随后才意识到,他是装的。
装得好像,每一次她都会上当。
阴戾男子看到这一幕,不禁轻笑,“看来京城传言不假,少楼主难得觅得佳人,两情相悦,真是令人欣慰。只是就少楼主的身体,就不怕佳人为你守一辈子寡吗?”
“呵,冥府难不成还管人姻缘?”
沈澈低笑,话声充满警告,“你们冥府怎么在京城作乱,我们梦真楼不管。可若是动她,别怪我不留情面。”
“少楼主竟是痴情种子,真是可歌可泣。”
阴戾男子笑着感慨,“既然如此,今日在下就不叨扰少楼主会佳人了。云卿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这次行动虽中途被阻,却也已经达成一半目的,京城是梦真楼的地盘,再留下去没有意义。
阴戾男子起身刚踏出一步,商会大门忽然快步走来一名身着粗衣的少女,身后还慢悠悠跟着一位老者,老者不时咳嗽两声,显然身体不太好。
少女看到商会的场景,仿佛被点了穴,僵在原地不动了。
阴戾男子挑眉,脚步停下,盯着少女。
“咳咳……”
老者捂着口忍不住咳嗽,“慢点儿,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老者说完,抬头看到商会内死寂的一幕,老脸也差点没崩住,旋即拉了一把眼眶通红的少女,让在门边,抱拳对阴戾男子赔笑道:“小老儿无心挡路,孙女冒失,给您赔罪了。”
阴戾回头看了眼陆云卿,见她依然一脸害怕地躲在少楼主背后,不明意义地低笑一声,踏出门槛。
“爷爷,刚才吓死我了,那些人看上去好吓人!”
“嘘……”
阴戾男子走出大门,身后众人跟了上来,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去查查刚才进来的那对爷孙。”
那老者看不出什么,不过那少女进来后,虽然极力掩饰,他依然看出一丝破绽。
身边的男子领命,阴戾男子看到刀疤脸扶着手腕过来,眼睛微眯,“如何?”
“太像了!”
刀疤脸忍不住惊叹,“简直跟陆云卿长得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刀疤脸又疑惑,“可是我分明亲眼看到她被烧死,太不应该了。”
“有没有可能李代桃僵?”
阴戾男子接着问,刀疤脸却是摇头,“李昭庆和他侄女皆是心狠手辣,特别是李红嫣,心思厉害着!就陆云卿那种靠韩厉春活命的,怎么可能斗得过李红嫣?韩厉春逃离陆州城后,李昭庆立刻就把陆云卿烧死了,十分果断。”
阴戾男子微微点头,迈步离开,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
商会里,阴戾男子一走,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沈澈扶着一脸惊魂甫定的陆云卿上楼,陆云卿也没抗拒,丝毫未看那对站在门边爷孙。
定春、老管家,真是好久不见。
陆云卿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消失在楼梯一角。
“小姐……”
定春眼眶通红,呜咽出声,老管家连忙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别添乱,去买药,小姐的易容术你多少学了点,今晚我们住客栈。”
定春轻轻点头,转身不再看向楼梯。
却说陆云卿二人来到二楼客房坐下。
屏退众下人后,沈澈拿下面具扔在一边,上前查探一番陆云卿,确定他没受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