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身子挡在陆云卿前面半步,替她挡住大半冷风,一路咋咋呼呼的话说不停。
陆云卿见状心中微暖,眉目温和地跟了上去。
今生的她,即便没了沈澈,也不是一无所有。
……
翌日清晨,夏莲苑人走得干干净净。
“洛庭深不知是何时离开的,据宫女们说,走得很晚。”
阿一拿着刚刚送来的情报,照本宣科,旋即抬头道:“公子,梦真楼那边,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沈澈像是没听到,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翠色步摇,精致的眉眼失了焦距,想出了神。
阿一看到这支步摇,悄然移开视线,脸色有些发苦。
不是说,昨天陆姑娘也去了吗?步摇怎么还没送出去?
难怪公子一早上起来就发火。
默默替今早送情报的兄弟默哀两秒,阿一就要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阿一,备马!”
沈澈突然出声,阿一连忙应声,顺便问道:“您是先去处理别院,还是赴约去和万家的人见……”
“都推了,去春花坊。”
沈澈起身走去里屋。
阿一顿时惊呆了,忍不住喊道:“公子,使不得!您要是去了,那些皇子们又不知道该怎么看您了。”
话音未落,阿一看到换上梦真楼长袍的沈澈走出来,瞬间哑火。
“城中不是有传言,梦真楼少楼主追求定北侯孙女么?”
沈澈抻了抻衣襟,“本王这就去告诉他们,传言都是真的!省得一个个都想拿她的命搞风搞雨!”
……
今晨,陆云卿一夜无梦,一觉醒来精神饱满。
似乎是睡得太好了,陆云卿心血来潮,决定去商会看看。
她这一动,守在侯府外的三波人马立刻跟着动了起来,同时也各自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沈澈麾下的血影,早在归家宴第二天就暗中护在陆云卿左右,眼睁睁看着云卿身边的暗中护卫越来越多,心里满是问号。
“怎么又多了一波人?前几天发现定北侯的云卫,已经够稀奇了。”
“看行迹动作,有点像陈宫的私军,我打过照面。”
“难道云卿是陈宫与夏氏的……”
此话一出,血影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想要杀云卿的人是真多啊,这大半个月单是冥府的杀手,都打过四五次照面了。”
“公子看上的,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
云卫此刻也很懵,他们是定北侯特地从外地调回的,对京城比较陌生,完全不认识另外两方人马。
“头儿,怎么办?”
“凉拌!有人帮我们一起保护小小姐,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小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
陈宫私军的人马最少,也最是懵逼,领头的将领对比了一下三方实力,很是果断地沉默了。
“将消息回传给大人,我要加人手!”
……
三方人马谁也没想着互相接触,既然都是暗中跟随的力量,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能够和平相处,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
处在被保护圈最中间的陆云卿,对此一无所觉。
马车在商会门口停下,陆云卿一下车就看到杵在商会门口的王纬,贺同埔居然也破天荒地现身了。
陆云卿挑了挑眉,踏入商会大门。
“参见小小姐!”
王纬和贺同埔立刻行礼。
“都跟上。”
陆云卿步子不慢,一边解开斗篷丢给环儿,问道:“最近商会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王纬闻言连忙回应:“城北的两家药堂刚下了大单子,不过供应的珍稀药材行商有两家出了问题,正在寻找可以替代的行商。”
“万家的行商专营珍稀药材,我之前看了供应行商名单,怎么没有他们家?”
陆云卿刚问出口,便看到宋宜春走来,一脸稀奇地感叹道:“小小姐连万家都知道,看来这些天下了不少苦工啊!”
宋宜春自以为试探得毫无痕迹,陆云卿却一眼就看穿了。
她皱了皱眉,娇声呵斥:“宋宜春!你胆子不小,你可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本小姐即便没学两天,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主管能嘲讽的!”
宋宜春脸色微变,连忙跪下道:“小小姐息怒!小人失言,请小小姐责罚。”
陆云卿冷哼一声,“降你一天的职位做小厮,谁也不准帮忙,不做完不准吃饭!”
“小人领罚!”
宋宜春闻言松了口气,连连叩首,到底是小孩子,这大概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厉害的惩罚手段了。
“贺同埔,你说。”
陆云卿坐下来,翘起脚尖,慢声问道:“我们云氏商会,为何没从万家进货?”
“原先我们商会与万家是有联系的。”
有宋宜春前车之鉴,贺同埔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只是当时我们运气有些不太好,分明是送的极好的药材去拉拢人脉,却弄巧成拙,让万家小姐的寒症更加严重,直接冻废了手脚!此事,怪不得我们头上,只是万家那边却不这么想,最终与我们云氏老死不相往来了。”
陆云卿闻言目光微闪,接着问道:“谁负责的?”
“是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