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云卿姑娘在这里,兴许还能有其他办法……”
韩厉春轻叹一声,这次能抓到李昭庆的尾巴,全靠陆云卿出谋划策。
这一点李昭庆应该不知道,不过即便不知,李昭庆也不会给他接触陆云卿的机会。
“真是麻烦了……”
“大哥,你一定要救师父!”
韩立突然闯了进来,一脸严肃:“师父不仅对您有再造之恩,还曾救过公子的性命,我想若是公子在这里,一定会选择就陆云卿,而不是区区一个陆州城。”
看见二弟,韩厉春脸色轻松了一分,调侃道:“你这一声师父还真是叫上瘾了,云卿姑娘比你小十岁,你来真的?”
“嗯!”
韩立神情认真而严肃,“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开玩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父教我医术,那就是师父!”
“我明白了。”
韩厉春吐出一口浊气,目中泛出精芒,他是武将,武将怎么可能没有血性?
“局面还可以再争取,即便是暂时失势,只要能救云卿姑娘出来,那便是赚了。怕就怕李昭庆还有后手。”
韩立闻言眉头紧锁。
“对了,暗娼牙行的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见大哥问起,韩立眉间微展,沉声道:“快了!我们抓到的那主事之人正是万春坊明面上的老板,他的骨头很硬,即便我们动刑也什么都不说。
好在我们抓的人足够多!分开来审问后,已经有人快要撑不住了,最多两天就能拿到一网打尽,招出李昭庆。到时候不愁他不开口。”
韩厉春闻言微微点头,“尽快!”
……
州府大牢。
陆云卿坐在铺在地上的烂草席上,闷热的空气中带着牢房特有的潮湿腐臭味,令人感到不适。
若是寻常大家族女眷大概会被熏得崩溃,陆云卿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吃饭了。”
幽暗走廊走来一个狱卒,将一只破碗放在牢房门口,里面放着一个馒头。
陆云卿没有动弹,那狱卒心中不忍,忍不住说道:“陆云卿,你现在可不是寒梅学府的先生了,而是这里的阶下囚,政文考卷之事短短半日便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激起了民愤,我看你是没机会出去了,还是吃饱肚子,还能当个饱死鬼。”
狱卒说完,见陆云卿仍然像个木偶一样坐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言,转身离开。
牢房内重新恢复寂静,偶尔能听到远处刑房传来一声惨叫。
陆云卿抬眸看到,饭碗中爬进去一只老鼠,眼底幽芒一片。
李昭庆的手段不算高明,却很有用。若仅仅只需要死一人就能平息民愤,在所有掌权者眼中,罪名真假反倒没那么重要。
今天李昭庆出现在她面前之时,他就想到了这一点。可那时已经迟了。
看在那位白袍公子的份上,看在墨玉梅花令的份上,韩厉春有很大可能会救她,可也不能将希望全都放在他人身上,她要想办法自救。
想到此处,陆云卿目光微闪,摸了摸内衬衣角。
她被关在这里无法自由行动,身上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师父赠予的这几张易容包了。
却说定春回到宅院后,立刻将消息告诉了洛凌青和林成老管家。
“李昭庆,不愧是统治陆州城数十年的老狐狸!”
洛凌青面色凝重,原来她这几日心惊肉跳之感,是应验在此事上。
“韩厉春现在是进退两难,即便他有心救陆云卿,也不一定能腾出手来。为今之计,我们也得另想办法,实在不行……”
洛凌青面露决然,“我们来个金蝉脱壳,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洛先生……”
老管家满脸忧愁,苦声叹道:“若是逃了,小姐肯定会被李昭庆冠上畏罪潜逃的罪名,一旦成了大夏通缉要犯,小姐她一辈子都得走在暗中生活,这……”
“那也比丢了性命要强!”
洛凌青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韩厉春的出身我知道一点,是京城血刀营的武将。论起玩阴谋诡计,没有云卿的帮忙,他不可能是李昭庆的对手。
如今这个局面,想要扭转的可能性,不超过三成!”
洛凌青说到这里,望向窗外的蔚蓝的天空,“若是有一天,李昭庆倒了,那位沈家的小王爷念及旧情,自会为云卿平反,倒也不需要一辈子都躲着。”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定春满脸不甘与憋屈,明明他们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遭受这等苦难。
“现在这说这些还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