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病初愈,既然不记得,那便不用勉强自己。”
陆云卿阻止李红嫣继续想下去,“李大人正在门外等候,我去叫他。”
说完,陆云卿转身就将门板卸开一扇。
在门口李昭庆的一惊,而后立刻踏进屋内,看到醒来的李红嫣顿时大喜,说道:“嫣儿,你总算是醒了。”
“大伯!”
李红嫣眼神亮了一分,就要站起来,却又虚弱的瘫软在床榻上。
陆云卿见状,不冷不热地出声道:“李大人,红嫣小姐昏迷多日,身子还是虚的。回去之后切勿让她再碰寒凉之物,调养半月即可痊愈,至于调养的房子,张医师就可以出。”
“好!都听医师的。”
李昭庆心生喜悦,此刻也顾不得计较陆云卿的无理。很快命人将李红嫣带回去。
做完这些,李昭庆又故意领着陆云卿走到门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一番感谢之言,以显示他的大度。
随后,他看也不看韩厉春,径直离去。
州府的官兵随之撤去后,韩厉春上前抱拳客套道:“久闻卿绣坊神秘医师医术精湛,若是医师不嫌弃,也可去军营那边坐坐。”
“韩大人客气了。”
陆云卿淡漠地回应一声,而后让老管家锁上铺子,直接离去。
这一幕落在众百姓眼中,不禁令人啧啧暗叹。
“卿绣坊主人的性子还真是清高,不论是对李大人还是韩大人,态度都很冷淡。”
“医道高人有点脾性,不是很正常吗?”
“若是我也有这等医术,那该多好……”
“……”
马车上,李昭庆一脸关切地看着李红嫣:“嫣儿,现在感觉如何?”
李红嫣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虚弱道:“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好像…做了一场梦。但梦的具体内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你睡了足足七八日,当然有梦!”
李昭庆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李红嫣,哈哈一笑,温声道:“那卿绣坊的医师说了,你回去好调养一段日子便可痊愈,这段时间,可真是把大伯担心死了。”
“是嫣儿,让大伯费心了。”
李红嫣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那场梦很重要,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既然医师和大伯都这么说,她便也放下了继续回忆的心思,左右不过是梦境罢了,当不得真。
当夜,韩厉春秘密来到陆云卿的院落,洛凌青也在场。
“陆姑娘。”
韩厉春与陆云卿传信多了,关系也变得熟悉,与之交谈神态放松了不少,不过言语之间仍然带着恭敬,“此番姑娘设局精妙,应当收获不小吧?”
陆云卿轻轻颔首,眸光一闪说道:“七月十五,北郊城外黑茶摊!”
韩厉春顿时心头一震,“这是……陆姑娘,难道说……”
“你猜的没错,是李昭庆下一次的交易地点。”
陆云卿面色从容,缓声说道:“李红嫣常年住在李昭庆家中,关系亲密。我猜她多多少少都应该知道一些,谁知下了迷魂毒后,我没怎么试探,便得知她居然直接参与万春坊暗娼牙行的交易,甚至在李昭庆身边充当着幕僚一样的角色。”
“什么?!”
韩厉春闻言一惊。
“哼!草菅人命,恶意掳掠良家妇女的暗娼牙行幕僚,居然是陆州城中人人赞颂的第一才女?”
坐在一边的韩立忍不住气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却如蛇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到这里,韩立抬头看向陆云卿,眼中满是狂热崇拜,“城中之人居然还拿那种货色跟师父比,简直是瞎了眼!”
洛凌青在一旁听得捂嘴轻笑,这白捡的便宜徒孙,倒是跟云卿丫头一样,强行叫人师父,怎么拒绝都没用。
“李红嫣事小,若是无她,我们也没这么容易拿到情报。”
陆云卿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双眸望向韩厉春,“韩大人,明晚就拜托了。”
明天,正是七月十五。
“好!”
韩厉春一拍桌面,脸上露出笑容。
李昭庆是属泥鳅的,将自己和万春坊之间的关系抹得干干净净,他怎么也抓不到尾巴。
不过这次有陆云卿设局相助,只要明天抓到人,何愁李昭庆不倒台?
“姑娘放心,在下好歹也曾跟随在公子身边,守株待兔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陆云卿闻言与洛凌青相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庆幸。
这一次冒险设局,总算是没有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