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老管家跟往常一样在卿绣坊打理铺子。
忽然,他感觉门外光线一暗,抬头便看见李昭庆踏入门槛,身后跟着一群州府官兵。
老管家心头一跳,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躬身抱拳道:“小人拜见州府大人。”
李昭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来意想必你很清楚,你家主人怎么说?”
“李大人!”
老管家笑呵呵地一抱拳,回答道:“您亲自登门上门求医,真是令老奴受宠若惊。昨夜,我家主人一听是您的侄女儿命了,态度立刻缓和了不少,答应救治。”
李昭庆闻言微微点头,暗地里却是起了疑心,外边传言不是说此人替人看病全看眼缘,怎么到他这里就坏规矩了?
难不成,这真的是韩厉春的局?
他内心想法还未完全浮现,便听得老管家又道:“不过,我家主人也是有条件的。”
李昭庆神色微怔,继而点头:“说来听听。”
“我家主人说,这陆州城的风土人情她很喜欢,所以最近并未有迁居的打算,是以才答应州府大人的请求,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前几日过来求医的仆人,态度实在不怎么样。您若是肯惩戒那日前来恶语相向的仆人,并且亲自书告示一封贴于门墙,昭告整个陆州城,亲自向我家主人道歉。
李红嫣小姐的病,我家主人便接了。”
“什么?!”
李昭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露愕然之余,继而闪过恼怒之色。
“要我惩罚下人,还要我亲自昭告全陆州城的人向她道歉?”
李昭庆面色转冷,“仅仅是因为恶语相向……你家主人是否太过狂妄?”
“李大人此言差矣。”
老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我家主人有如此医术,自然是有些脾气的。您上次派人来那般盛气凌人,那实在不像是求人态度。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家主人还有一个规矩,我也与李大人明说了吧。
我家主人从来没有上门给人看病的习惯,若是那位李姑娘想要治病,诊断的地点只能是这清秀房。而非李家府邸。”
李昭庆顿时气笑了,满含深意地说道:“真是艺高人胆大!你家主人这般做,实在不像是诚心想要在陆州城定居。”
老管家闻言,脸上笑容顿时更加灿烂,“李大人所言,我家主人也曾在老奴面前提起过,她说,她喜欢的是这陆州城的风土人情,而非官府。
如今这路州城,谁不知道您与那位韩大人的之间的纷争?老奴想,李大人就算是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也一定会秉公办事,不会公报私仇的。”
听到这一句,李昭庆差点气炸了肺,脸色阴沉如水,什么也没说,直接甩袖离开。
“李大人慢走,老奴就不送了。”
老管家吆喝一声,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他虽然担心李昭庆会因此放弃为李红嫣治病,不过他更加相信主子的判断。
李昭庆阴着脸回到府邸,拿起茶几上的茶碗就往地上砸得粉碎
韩厉春。韩厉春,又是韩厉春!
这韩厉春一日不除,他头顶就如同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的屠刀,令他如芒在背,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韩厉春必须死!
“大人,为今之计,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救小姐重要。”
华服老者自觉地进来亲手收拾地上碎片,一边叹道
“那医师的脾气越臭,便越能证明她有真本事。大人,不如我们先忍辱负重,等小姐的病好了,再收拾她也不迟。”
李昭庆听得老者肺腑之言,低声叹道:“那你可就要受苦了。”
“只要能救得了小姐,老奴这点苦不算什么。”
那华府华府老者摇摇头,旋即自行自行领板子去了。
当日下午,官府门口就贴出了一张告示。
大意为,李府大管家求医不慎冲撞卿绣坊主人,实为李昭庆管教不利,为此打了大管家五十大板。
望卿绣坊主人能宽宏大量为。为李红嫣小姐治病。”
此告示一出,全陆州城的人都为此震惊不已。
“这卿绣坊主人好大的排面,竟然能让李大人亲自放下脸面,亲自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
“是啊,看来李红嫣病得不轻。”
“连州府大人都折节道歉,看来卿绣坊主人医术是真的高。有她出手治李红嫣,定能药到病除。”
就在陆州城百姓议论纷纷之下,有人看到卿绣坊门口也贴出了一张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