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案前捣药的洛凌青打趣一声,“方才不是还很勇武的挡在我们二人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吗?”
“哎呀!先生就别笑话我了。”
定春嘟囔着嘴,“怕是怕,可小姐的命我可是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呢,就算我死了,也得护着!”
陆云卿闻言一笑,正要宽慰两声定春,帐子外忽地传来那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知陆姑娘,可有时间见在下一面?”
听到外面传来的话声丝毫没有方才在李昭庆面前的傲然,反而相当温和,并且还充斥着一丝别样的意味,定春忍不住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小姐,先前我就觉得奇怪了,这大人对咱们也太好了一些,不止命人送来这么多治伤的药,还亲自过来,难不成……是他看上你了?”
刚说完,定春就挨了洛凌青一个爆栗。
“妄论巡查,你这丫头不要命了?!”
定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好了,快去将那位大人迎进来,他救了我们一命,总该道谢一番才是。”
陆云卿披上衣服靠着床榻坐起来,进来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立刻抬袖捂住自己的脸,说道:“陆姑娘,还请放下床帐!”
陆云卿神色更加迷惑了。
闺中女子不见外男是不没错,可眼下情况特殊,此人更是而今陆州身份最尊贵的人,她若是放下床帐不见人才是傲慢实力,可此人却……
难道真如定春所说,此人看上他了,才玩这欲情故纵的把戏?
陆云卿眯了眯眼,轻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中年男子这一瞬间的功夫,冷汗都冒出来了。
眼前这位,想当初公子对那令牌如何珍视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连他最宠爱的妹妹碰一下都要严厉训斥,如今居然拿来送人?!
公子向来重情,又怎会忘记那令牌背后的意义,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眼前这位与自家主子的关系,极为密切!
这样的人,同时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尊敬都来不及,哪里敢以寻常民女视之。
念及此,中年男子直接抱拳深深一拜,朗声道:“或许陆姑娘不记得在下了,可在下在虎煞寨却是时常感念陆姑娘的恩德,如今见到,怎能不报呢?”
陆云卿瞳孔微缩,脱口便道:“你是韩厉春?!”
“韩厉春?居然是他!”
站在一边捣药的洛凌青脸色剧变,可惜韩厉春的视线不在她身上,陆云卿的帘帐又放下了,没人看到了她的表情。
“呵呵,陆姑娘居然还记得在下的名字,真是倍感荣幸。”
韩厉春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说道:“在下有几句话想要单独与陆姑娘说,不知方不方便。”
陆云卿沉默了一下出声,“定春,你们先出去。”
“是,小姐。”
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已然将定春磨砺出来,脑筋转得也快,这位韩大人出面救下他们总不至于是为了杀他们。
洛凌青也丢下手里的药杵,忧心忡忡地和定春离开了门帐。
韩厉春见状,双手又是微微一拱,说道:“在下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希望陆姑娘能解答一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陆云卿眯了眯眼,沉吟片刻,不答反问道:“他的伤好些了吗?”
韩厉春闻言身形微震,心里的那点怀疑立刻烟消云散。
果真是姑娘出手救了公子,与公子关系密切!
也是难怪,公子身上的隐毒一直难以祛除,即便是发现了也只能任由其发展,后来听闻公子在京城与人动了手,他吓得魂都没了。
可公子来了一趟陆州城回去后,虽然还是瞒着外界,可他们这些亲信还是知道的,公子的毒伤已经大好了。
他那日收到密信看到陆州城,立刻就想到了陆云卿,没想到居然被他蒙对了。
“承蒙姑娘挂念,公子而今在京城可是搅风搅雨,精神得很!很多人都当他是在最后疯狂,不敢轻易得罪呢!”
韩厉春一句说完,陆云卿轻嗯一声,说道:“我的事情,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姑娘放心!即便姑娘不吩咐,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知道怎么做。”
韩厉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连忙抱拳躬身:“那属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这便离开。姑娘好生休息,等伤势好转了,再回家也不迟。”
陆云卿听他都开始自称“属下”,心中压力大增,却不好多说什么,隔着帘帐摆了摆手。
说完,韩厉春就离开了屋帐。
不多时,洛凌青一脸担忧地走进来,掀开帘帐凝重道:“你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得到墨玉梅花令的?还有那韩厉春,他是那位绝对的心腹亲信,平日里绝对隐匿不出,此次却为救你出现在陆州城,这要是让京城的人知道,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