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好元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没拿好药方。
“放心,只要钱东家的山参不是假的,贵夫人性命无虞。若有任何异常,去店铺留信便是,奴家自会关照。”
钱好元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好两张药方后,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出得斋房,陆云卿摘下帷帽,暗松了口气。
前世她也替不少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家诊治过,可像今天这般以一个大夫身份看诊还是第一次。
老管家将帷帽直接扔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道:“小姐,您这医术神了!那虫症老奴可听都没听过,小姐却能诊治得如此准确,我看着陆州城内所以医师,无人是您对手。”
“学医又不是用来较输赢的。”
陆云卿摇头一笑,继而叮嘱道:“那钱家服药的风险虽不大,你还是盯着点,别出岔子。”
“老奴理会的。”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地藏菩萨殿走,忽然看到陆元晏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泪水都糊了一脸。
“姐姐,你快去救定春姐姐,她被人抓走了!”
陆云卿脸色微变,神情却不见慌乱,拉起陆元晏的小手迅速说道:“你先带路,路上细说。”
陆元晏一路小跑,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楚。
陆云卿听得连连皱眉,片刻后,一行三人来到寺庙后一间院落,却被守在两边的僧人拦下。
“施主,佛门重地,不得擅入。”
“可我明明就看到定春姐姐被人抓进这里去了!”
陆元晏气得大叫,两边僧人却不为所动,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老管家看到这两个僧人的装束,心中却是一沉,微微叹气。
武僧守门,里面之人必定是亭元寺的贵客,定春……怕是救不回来了。
“管家。”
听到小姐声音,老管家连忙一躬身,“老奴在。”
陆云卿将陆元晏往老管家怀里一塞,说道:“这一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回来,祖父那边你去应付,就说定春摔了一跟头,你们二人跟我们失散了,知道吗?”
“小姐您……”
老管家面露愕然。
陆云卿蹲下身,擦去陆元晏脸上的泪水,“别哭,你要是在老太爷那边露馅儿,姐姐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陆元晏闻言立马止住哭声,眼眶红红地点头:“姐姐,你…你要快点回来。”
陆元晏嫣然一笑,“既然是佛门重地,又岂会有危险?我去去便回。”
老管家虽然一脸担忧,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让陆云卿安心,带着陆元晏离开了此地。
目送二人离开后,陆云卿来到两位武僧面前,双手合十,说道:“两位大师你们也听到了,小女子的贴身侍女被抓进了这间院子,既是佛门重地,应非藏污纳垢之所,可否通禀一声,向这间庭院的主人讨人呢?”
两位武僧相视一眼,其中一位武僧收起长棍,转身入了院子。
武僧进去不多时,便有一位黑衫少年走了出来。
若是陆元晏在这里,必定能认出就是他下令抓的定春。
陆云卿本以为此人必定会先冷嘲热讽一番,谁知他居然只冷哼一声,说道:“公子请你进去,跟我走吧。”
原来是个贴身仆从。
陆云卿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黑衫少年腰间的刀鞘,莲步轻迈,入得院落。
走过武僧戒备的外院,陆云卿来到内院,每走几步就能看到黑衫侍卫,戒备更加森严。
陆云卿心思渐渐绷紧,此间院落的主人必定是朝廷中人,且地位不低,否则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精锐的侍卫队。
不多时,黑衫少年带着陆云卿来到一间房门半掩的斋房前。
亭元寺方丈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张斋饭小桌,桌对面的一人却被房门遮掩住,看不真切。
他应就是那黑衫少年口中的“公子”了。
“小姐!”
陆云卿打量片刻,忽然听到定春的声音,她转头便看到定春被一群黑衫侍卫带来,虽然发丝有些凌乱,其神色带着欣喜,并无慌乱之意。
黑衫少年命人放开了定春,低哼道:“我可没有动她,你可以走了。”
“阿一,咳咳……我是怎么教你的,怎可如此无礼?”
方丈对面的“公子”终于出声,嗓音温润如玉,直入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