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了自己讨厌的人身上,这种感觉很不好,但能重新活着,一向乐观的顾朝颜也不会浪费新生的机会。
说起来她是被唐小婵害死的,她现在又把身体赔给了她,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陆尘始终没有出现,景元真人甚至启动了法阵,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但顾朝颜相信他绝对没死,毕竟是男主嘛,他或许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修炼,或许是遇到了新的机缘。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慢慢好了,也能开口说话,或许是留了后遗症的原因,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黯哑,不像当初唐小婵的声音那样甜美。
顾朝颜也不在乎,开始在宗门里四处溜达。
身为杂役弟子,唐小婵每日都需要完成一定量的杂活,但碍于陆尘的关系,外门那边也没有人给她安排任务。
顾朝颜准备顶着这个借口,去丹药峰种药植,顺便借机看看花弄影。
结果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男人,有身着青衣的杂役弟子,也有穿着月白长衫的内门弟子,他们凑到她身边,娴熟而殷勤地约她下山赶集,或者是去后山看风景。
顾朝颜并没有继承唐小婵的记忆,所以她压根就叫不出这些人的名字,听着那些暧昧的话,她尴尬的快要裂开,真想把唐小婵的魂魄扒出来问一问,她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
外面太危险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现在成了人类,有灵巧的双手,她可以把那狗爬一样的字练得好看一些。
顾朝颜静下心来学习,顺便练一练陆尘教她的那些法术。这具身体原本没有灵根,是不能修炼的,不知道唐小婵跟那鬼东西做交易付出了什么代价,反正现如今勉强能修炼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安然地过了三个多月,窗外的天气已转入秋,庭院里满是枯黄的落叶,风过时,带来萧瑟的声响。
顾朝颜像往常一样,摊开了纸面,提笔准备练字时,院门突然被推开。
她不经意抬眸望去,就见一抹熟悉中又带着一股陌生的高大身影大步而来,她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墨迹弄污了整张雪白的纸面。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那张俊美的脸上,狭长的凤眼,挺立的鼻子与性感的薄唇,与过往的陆尘一模一样。
但以前的陆尘喜穿浅色的衣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浓黑到严厉的衣服,一头墨黑飘逸的长发也披散着,配上那散漫不羁的步伐,整个人气质大变样。
从面冷心善,沉默寡言的少年郎,突然间变成了霸气,邪性,冷漠而阴鸷的成熟男人。
顾朝颜垂眉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她何尝不是一夕之间由花变成了人,明明没有分别多久,再见却已物是人非,这大抵是这个世间最残忍的事。
顾朝颜在打量陆尘,心思复杂的时候,陆尘在看到他房间里出现的女人身影时,已经见惯大风大浪的他瞳孔也是骤然一缩。
这个恶心的女人不是被他掐死了吗?他走之前确认过,她已经没了气息,她是怎么活过来的?是不是又有高阶魔魅蛰伏在她的体内?
想到这里,陆尘伸出手,身形快如闪电般窜进屋内,轻而易举地掐住了那白皙的脖子。
突来的变故顾朝颜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传来窒息的痛苦,她的双眼里渐渐被惊恐弥漫。
这熟悉的动作,这平静而阴冷的表情,是不是唐小婵就是被他掐死的?
顾朝颜是真的怕了,一边伸手去掰男人的手,一边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陆尘一怔,反应过来后眼底瞬间弥漫起一股杀意:“这两个字你也配叫?”
“我……”顾朝颜被掐得脸色涨红,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哀伤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就是小花妖呀,一直叫他‘哥哥’,相见不相识,他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滚烫的泪珠,顺着那漂亮的小脸滴落到了陆尘的指尖,他漠然看着面前哭得狼狈的女人,指尖突然燃烧起了艳丽的红色火焰。
火焰慢慢把顾朝颜包裹,神奇的是,身处火海中的她却毫发无伤。
而陆尘在把她烧了一遍后,猛然松开了手,转身大步离开。
看来这个女人不是被魔族寄居,估计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这具躯体,她对他产生不了威胁,便暂且放过她,就当是为小花妖积德了。
毕竟那一声哥哥,对他也不是没有触动。
劫后余生,顾朝颜捂着传来尖锐疼痛的脖子,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看着男人渐渐消失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设想过无数次再见她要如何解释她的身份,直到见面她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