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侍奉太皇太后,但其实也不会真的让仪敏几个时刻立在一侧待命。
毕竟术业有专攻,论起服侍人的本事,她们三个打包摞在一起也不如孝庄身边的几个宫女,真让她们伺候那才是对孝庄的折磨!
虽然缺少关键信息,但仪敏依旧敏锐的觉得:不仅她们不想挨着孝庄,孝庄也未必多想看见她们。
具体表现就是:除了第一天在孝庄太后面前露了一个脸,之后她们过去请安,都被苏麻喇姑以:‘途中舟车劳顿,不必多礼’给挡了回去。
太后一向紧跟太皇太后脚步,也同样免了请安侍奉。
于是仪敏意思意思又跑了两趟,便高高兴兴的不再去了。
主仆四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仪敏抱着特制的深杯子,小口抿着用热水冲泡的油茶面,觉得日子也就还行。
马车行程缓慢,路上还走走停停,沿道的风景前两天看还有点新鲜,之后就显得枯燥起来,甚至比皇宫里还无聊。
皇宫好歹还有美食话本和茶话会呢,最最重要的是皇宫里有卓沅,而且还能吃到瓜。
很是沮丧了两天,仪敏就又找到了乐子。
……
孝庄太后的车架里,苏麻喇姑走进车厢内间。坐到孝庄的下手,禀报道:“格格,郭络罗庶妃已经走了,让奴婢把这个香包献给格格。”
随意接过,放到鼻下一嗅,孝庄太后一挑眉,“助眠的药包?”
就听苏麻喇姑笑着说道:“昨日格格午觉没睡好,头疼了好久,下午郭络罗庶妃请安的时候,奴婢顺口提了一句,谁知她就记挂上了,今日就送来了药包,也是有心了。”
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在孝庄太后面前晃了晃,“又是一颗金珠,这些日子郭络罗庶妃给的荷包,都够奴婢一年的例银了。”
瞥了她一眼,孝庄太后笑骂道:“胡说,你的日常开销都是走哀家的份例,哪里不比这几颗金珠贵重的多?为着几颗珠子就给人家说话,你什么时候这样好买通了。”
苏麻喇姑与孝庄太后主仆多年,自然明白这话没有怪罪的意思,便有些玩笑的说道:“不是格格说的吗?要奴婢只管拿着就是,只是郭络罗庶妃出手是难得的阔绰,倒叫奴婢不好意思了。”
又低声试探问道:“这郭络罗庶妃也是满洲大姓出身,而且也有意亲近格格和太后……”
孝庄太后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置可否,冲她摆摆手,“再看看吧,不急。”
抱养的阿哥终究没有自己生的好!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希望有一位博尔济吉特血脉的皇子。
……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太皇太后见郭络罗庶妃了吗?”
见到绿柳弯腰钻进马车,原本无精打采的仪敏等人都振奋了起来。
绿柳摇头,唏嘘道:“还是没有,不过看样子郭络罗庶妃还是没放弃。”
带着对郭络罗蓝瑾的敬佩,仪敏叹了口气,“我都没看出来她是个这么坚持的人。”
可不是么,不同于她和佟庶妃的顺水推舟,郭络罗蓝瑾超有毅力,这些天还是雷打不动的一天请两次安,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明明出宫的时候还情绪低迷,不到两天就找到了新的目标,又斗志昂扬起来,比隔壁躲在马车里不出门的佟庶妃强多了。
虽然孝庄一直没见她,但她就是不放弃。
对郭络罗蓝瑾的事业心和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仪敏表示深深的叹服。
然后她就愉快的吃起瓜,猜测着孝庄太后何时能让郭络罗蓝瑾进她老人家的房门。
让人失望的是,孝庄她老人家也是个执着的人,直到抵达汤泉行宫,都没搭理过郭络罗庶妃。
跟着一位身穿深灰色衣裳,全身朴素的姑姑,仪敏等人一路步行穿过回廊,来到一座院子里,打眼一瞧,面前连着一片厢房。
那姑姑行礼标准恭敬,语气不卑不亢,她微微欠身,平静道:“此处为清风苑,三位小主接下来便是居住在此,这正房与东西两处厢房的分配,太皇太后说便由三位小主自行做主。”
说完,她便缓步后退,“屋内的设施都已经备好,若有什么需要,可让人去寻奴婢,前面不远处就是膳房,每日饭食热水可自行到膳房领取,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她这一番话和动作行云流水,步伐稳重却快得很,哪怕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仪敏都没来及叫住她,傻傻的看着她的衣角消失在角落。
这位姑姑很酷啊!
被留在院子里的主仆一群,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言。
还是佟庶妃见过世面,回过神后,她用一副大姐头的语气说道:“那姐姐我便选这正房了,舟车劳顿甚是乏累,便不与两位妹妹对聊了,两位妹妹自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