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玛”算得上是vienna一家老牌知名药铺,成立时间得追溯到上世纪中叶,传到老板奎德林·洛玛的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真正的百年老字号。
17或18世纪的药店没有顾客通道,人们只需从销售窗口递进医生开的处方就能拿到药。因为顾客进不了屋,老洛玛也舍得在家居装饰上花大钱,用赚来的钱买了很多时髦且昂贵的摆设【1】。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顾客更希望能直观地看到自己服用的药品。
所以现任老板奎德林扩建了小店,把草药加工储藏室和实验室【2】分开,原本摆在店面的药物整理桌也换成了狭长的柜台,尽量给光顾的病人一个宽敞的逗留区域。
“建于1751年3月24日,就在牌子上刻着呢。”奎德林用手指指向门口,问向一旁的卡维,“你问创店时间干什么?你不是来买药的么?”
卡维连忙点头:“额,对,我是来买药的。”
洛玛家三代传下的家训:开张营业就要做到有求必应,即使已经病入膏肓,也应尽量满足顾客的基本需求。比如药水的颜色、所用原材料、口感等等,宗旨就是治病靠随缘,贴心才是关键。
但这话到了他手里,似乎是要破例了。
“如果不买药请你离开,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买,我肯定买。”卡维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20克朗的纸钞,笑着说道,“就给我来一瓶专门治疗头痛发烧的药吧,我母亲最近发烧得厉害。”
“头痛发烧......”
奎德林放下手里的书,起身从一旁的药柜里翻出一个颇有特色的白色盆碗,放在了卡维面前:“按照四液学说【3】,发烧与血液的增多密切相关。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这个,刚从匈牙利的供货商手里收购来的。”
血液过多?
卡维眉头一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随着白色盆碗上的多孔盖子被奎德林打开,一条条黑色蠕动的小虫当场揭晓了答案:一罐健康而饥渴的水蛭【4】。
“这是要放血?”
“对,放血【5】。”
奎德林就像怀抱心爱的宠物一般把手伸进了罐子里,轻松从水中捞起一条湿漉漉的水蛭。他不断变换手上的姿势,防止它们咬破自己的皮肤:“这些都是有着纯正血统的匈牙利药蛭【6】,个头适中,用在病人身上刚刚好。”
卡维没觉得恶心,但也实在喜欢不起来:“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奎德林把水蛭丢进了罐子里,问道:“那除了头痛和发烧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emmm......咳嗽吧。”卡维眼睛里全是那些黑漆漆的小家伙,没仔细听他说话,就随口说了一个,“咳嗽挺厉害的。”
“那看来是肺部的问题,我建议你还是放血比较好。”
奎德林用指关节敲了敲罐子,语气非常自信,加上他五十多的岁数,仿佛一位有着几十年临床经验的老主任:“每3天1次,1次5条总共150赫勒,6次一疗程。如果嫌贵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使用划痕器【7】和抽吸罐。”
说完他又从橱柜里熟练地拿出了这两件东西。
卡维才刚穿越,外科思维算是基本过来了,可内科的还留在现代没怎么动。他怎么也想不到,头疼脑热也要放血,真就万物皆可放血呗:“还是用药吧,我母亲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奎德林长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喜欢放血的......”
“呵呵,我妈是个怪人。”卡维没办法,只能出声应付了一句。
“有咳嗽,有头痛.,还有发烧,症状那么多,让我想想......”
奎德林看了眼卡维手里那张20克朗的钞票,虽然和对方的打扮不符,但钱假不了。他背过身,在橱柜里翻找了一遍,拿出一个金色圆壶,从里面倒出一粒咖啡色的药丸:“要不要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药?”
“我家的镇店之宝——万灵药。”
奎德林翻过壶身,露出一张自制的标签。商品名就是“万灵药”【8】,其下则是一段蹩脚的广告台词:哈特曼医院名牌内科医生【波萨·克洛克伊】倾情推荐,绝对包治百病,假一罚五十。
“这......”
万灵药在现代思维面前就是个骗人的东西,但现在是19世纪,还是得入乡随俗,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行:“多少钱?”
一谈到钱,奎德林脸上总算露出了些笑容:“一瓶20克朗。”
卡维看了眼手里的钞票,继续问道:“里面有几粒?”
“50粒。”
40赫勒一粒,确实够贵的,也担得起万灵药的名号。至于效果如何,卡维实在不敢下定论,也没具体的药物实验帮他下定论:“我身上只剩下20克朗了,药真的有用么?”
“有,绝对有!”老板兴奋地指着标签说道,“看到没有,假一罚五十!”
卡维看着夸张的赔率,灵敏地察觉到了一丝坑人的意味:“怎么才算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