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肢能让我走路？”</p>

“市立总医院有全奥地利最好的义肢复健技术。”卡维说得很模湖，“不过，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复健情况。”</p>

这个消息让费托稍稍来了些精神：“那gao丸呢？”</p>

“那东西我实在没办法。”卡维摇摇头，开始走向下一张病床。</p>

“我听说用牛的gao丸放进去，功能说不定还会更强？”</p>

“你听谁说的？”</p>

“报纸，那些出了名的外科医生，还有那个食人魔费尔南。”</p>

“不好意思，我没这本事......”</p>

卡维现在没功夫和他扯这些话题，说了几句后已经来到了三床床边：“他是什么情况？”</p>

“也是霰弹，左侧肩膀连同左侧腹部总计取出了13发弹丸。”戈拉姆说道，“选择的是左臂截肢、脾脏切除和降结肠吻合术。”</p>

“哦？肠子也断了？”卡维总算听到一个值得拿来分析的病人，但随后看到的切口画面就让他的情绪跌到了谷底，“这手术谁做的？希尔斯？”</p>

“不是希尔斯医生，是德尔沃医生。”</p>

之前卡维对这个名字没多大印象，可经过刚才办公室里的一幕，他已经记下了这位来自因斯布鲁克医院的外科医生：“是他？手术记录给我。”</p>

卡维一改刚才询问的样子，拿过记录看了起来：“那么大的手术，腹腔为什么没放引流管？”</p>

“这......”戈拉姆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吓得一个激灵，“可能是当时手术的时候，管子不够用了吧。”</p>

“他是26日中午来的医院，只比1床晚了50分钟，这就用完了？”卡维看了眼身后的病人，“后面不还是有其他病人在用腹腔引流管的么？”</p>

戈拉姆瞬间没了声音。</p>

因为给那位伯爵儿子优先做了小腿轻伤的处理，卡维记住了这个名字，所以要求也变得格外严格：“手术记录没写出血量，也没写探查的过程......看看这个切口吧！”</p>

说完他用有些凉的手背放在了伤兵的额头上：“体温记录呢？”</p>

“今天上午测的，38度左右。”</p>

“为什么病历本里没有体温记录单？”</p>

“上午......上午又来了一大批伤兵，我们太忙了。”</p>

卡维叹了口气，低头揭开了伤口处的纱布，然后用手指轻轻按压了周围的皮肤，惹来那位士兵一阵痛苦：“他做的是结肠吻合，当初培训时我应该说过，腹腔肠道吻合必须做清洗，吻合前后都要反复清洗！现在切口已经开始感染了，术中清洗肯定有问题！”</p>

戈拉姆就站在他身后，不敢多话。</p>

“是你跟的这台手术？”</p>

“不是我。”</p>

“把人给我找来！”</p>

“德尔沃医生应该还在休息室里睡觉吧......”</p>

连续三天的高强度手术，让几乎所有主刀医生不是在睡觉休息就是在手术台上奋战。卡维虽然生气，但自己毕竟还很年轻，不至于那么不给对方面子：“等睡醒了传我的话，让他来院长办公室一趟。”</p>

“好的，我知道......”</p>

“算了，不用了，明天一早我要开会，让他来会议室吧。”</p>

“哦。”</p>

卡维看着切口，回头又看了眼尹格纳茨：“老师，这儿的医生都在忙，要不你来处理一下？”</p>

尹格纳茨点点头：“反正我这个外科总医师也是来这儿帮忙的，手术倒是不难，重新切开做彻底的冲洗就行了。”</p>

“还得看看他的吻合术做得怎么样。”卡维说道，“一个那么不小心的医生，缝合时很有可能出问题。如果遇到肠段有破口或者坏死，那就......”</p>

“切掉，再做吻合。”</p>

“对，还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脓腔。”</p>

“这个我懂。”</p>

就在尹格纳茨准备钦点身边这位助手当自己一助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说卡维来了？人在哪儿？？？”</p>

“比尔罗特老师？”</p>

卡维放下了手里的记录本，走到门口，看到的正是刚从手术台下来的比尔罗特。这时的他还罩着手术室里的皮裙子，手上的手套已经被摘掉了，但仍然能从袖口看到斑驳的血迹：“你这是......”</p>

“你回来就好了，快跟我去看看那个伤兵，快不行了！”</p>

“又是霰弹多发伤？”</p>

卡维和比尔罗特之间确实有很多意见上的不合，但他却依然选择用“老师”来称呼对方。这和比尔罗特普外科之父的名头有着直接关系，事实也证明，经过军医处培训之后，最让卡维放心的也正是这位有着极强腹腔解剖基础的比尔罗特。</p>

既然连他都难以搞定，说明伤兵情况非常复杂。</p>

“不是霰弹，是子弹，只有一颗。”</p>

“一颗？”</p>

比尔罗特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实在是运气不好，打在了他的脑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