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和你打过招呼的。”</p>
卡维又仔细翻开记忆，好好挖掘了一番，还是摇摇头：“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印象了。”</p>
“她和我一起在维也纳郊外开了家疗养院，本来是想把那位女病人送去做电浴治疗的，没想到她的头疼竟然被你治好了。”塞西莉亚放下了可爱的伪装，彻底换成了经商模式，“那位头疼抽搐的病人，您还有印象吧。”</p>
对方提到了那台脑室引流手术，卡维的记忆又重新跑了回来：“哦，是她啊，有印象。”</p>
“能不能借您十分钟的时间？”塞西莉亚走出大门，看向远处的小树林。</p>
卡维回头看了眼会客厅的大门，又没办法从她的打扮中看出身份，实在不好拒绝：“那好吧。”</p>
......</p>
珍妮和塞西莉亚找了卡维很久，从医院到医学院，再到外科学院和他本人的住处，两人总是慢他一步，一直都没找到聊天的机会。可见现在的十分钟，对塞西莉亚来说有多宝贵。</p>
既然已经自报家门，她就索性节省时间，把来这儿的目的全说了出来：“收入三七分成，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照张相，说两句广告词就能拿到钱。”</p>
卡维对疗养院的了解不多，对她们的经营模式没什么兴趣：“我不缺钱。”</p>
“这笔收入等于是送到你手里的，真的用不了你多少时间。”塞西莉亚有些急了，这是她们最怕的情况，“服装我们出，照相师我们找，广告词帮你写好，只要一张照片！”</p>
卡维摇摇头：“我没有做代言的兴趣。”</p>
“可这是......”</p>
“但我对你们疗养院的机器很感兴趣。”卡维反客为主，问道，“那些电浴缸里的电流难道不会损伤人体么？”</p>
“不会。”塞西莉亚说道，“电流很微弱，基本没什么感觉......哦，我是说电浴能让人放松下来，过程中都很舒服，没有不适的感觉。”</p>
“哦。”卡维若有所思，问道，“那电疗的效果如何呢？”</p>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塞西莉亚带着卡维走到餐厅玻璃窗外，往里看了眼珍妮，偷偷给她做了手势，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卡维医生对疗效有疑问，完全可以亲自去试试。不用你出钱，一切免费！”</p>
“不必了。”</p>
卡维很清楚那种极弱电流对治疗疾病毫无意义，用电流去治疗疾病也是天方夜谭，当然精神疾病的电休克治疗除外。只不过电休克对病症和电流强度都有要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p>
“卡维医生，我们俩刚来维也纳，真的很需要您这样的人做代言人。”塞西莉亚见正常谈话没有作用，又拿起了淑女的面具，“我们花光了积蓄，引进了大量电疗设备。可生意太不景气了，实在入不敷出......”</p>
卡维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你可以找别人嘛，我对没有经过医学证明的东西向来持保守态度。”</p>
“它经过许多医生的证明，它真的有效！”</p>
“是哪位医生？有没有写过论文？”卡维开始灵魂拷问，“什么时候写的论文？发表在那家期刊上？有没有做过动物实验？有没有病人的疾病样本？”</p>
塞西莉亚被问得一脸茫然，好在这时珍妮总算赶了过来：“一位加拿大医生，发表在加拿大的医疗期刊上。”</p>
卡维一脸别唬我的表情，问道：“电疗适用于什么疾病？”</p>
“各类关节炎，咳嗽，头痛，胸闷。”珍妮如数家珍，“如果是加了热水的电浴，还能有效治疗皮肤病。在加拿大的疗养院里，我们就治疗过好几例梅毒病人，效果不错。”</p>
“不错？”</p>
卡维想到了硬下疳和梅毒疹的消退期：“梅毒感染中期会自行消退，这不是治疗，只是时间到了它自己潜伏起来了而已。”</p>
屡试不爽的梅毒治疗史第一次被人反驳成这样，珍妮心里不甘：“我们还治疗过严重的头痛，腰背疼痛，包括全身的肌肉疼痛也都能用电疗来缓解.......”</p>
“我懂我懂。”卡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应该是电浴缸的作用吧。”</p>
“对！”</p>
“就算没有电流，单靠热水也会有这种效果。”卡维不给他们继续解释的机会，“我肯定不会做代言，但并不代表我不做生意。”</p>
两位姑娘毕竟不是医学专业人士，根本听不懂他之前说的东西。</p>
代言人的生意黄了很可惜，但关门开窗，她们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什么生意？”</p>
“我想问问这些电疗设备是从哪儿弄来的？”卡维说道，“再我印象里，维也纳医学院里没人研究电生理学，就连拉斯洛先生的工厂也对电没什么兴趣。”</p>
“机器是从普鲁士运来的。”</p>
“不过卖家是个意大利人。”</p>
卡维有些吃惊：“现在普奥之间关系如此紧张，你们怎么运来的？”</p>
“卖家有自己的渠道。”珍妮摊摊手，表示很无奈，“我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去做疗养院的生意。”</p>
“原来是这样。”卡维停下了脚步，总算明示了自己的目的，“我能联系到他么？或者说你们可以联系到他么？我想找他聊聊电器设备上的问题。”</p>
两位姑娘不明白一位医生为什么会对电那么感兴趣，但生意送上门，她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为你找到了那个人，能不能给我们做代言？”</p>
“很遗憾，不能。”卡维对此非常坚持，“但我可以考虑为你们介绍其他人。”</p>
“真的？我们对代言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p>
“试试看吧。”卡维叹了口气，“但相对的，你们得把那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告诉我。”</p>
“这没问题，只是个名字而已。”珍妮很爽快，直接答道，“他叫奇诺，听说是个那不勒斯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