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是gao丸工作的影响?”</p>
“虽然我没学过医,但我却看了许多解剖图谱和医学教科书。”因为市立总医院新建立了手术剧场,格雷格半年前成功转正,成为了这里的常驻记者观察员,“至少我觉得不够绝对。”</p>
“那又如何解释gao丸肿瘤和乳腺增生之间的关系呢?”卡维反问道,“正是因为gao丸上长了肿瘤,影响了这种特殊物质的产出,最后被乳腺占了上峰。”</p>
“可你依然没有实例做证明......”格雷格维持了瓦雷拉的做派,在记录本上做了标记,“恕我无法将它上报。”</p>
“没关系,英国和德国的医学杂志会刊登的。”</p>
瓦特曼见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只能出来打起圆场:“好了,今天是手术剧场,不是外科学术会议。如果你们之间有争论完全可以等手术结束之后继续,现在不要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p>
此时的术前消毒已经完毕,就等卡维的解说:“手术过程:我们先处理肿胀的阴nang,然后探查周围组织确定肿瘤的边界,看看有没有侵犯到右侧。切除之后,手术会继续转移向胸部,处理两侧增生的乳腺。</p>
我应病人的要求,选择长度不超过5cm的小切口,做乳腺切除。”</p>
费尔南的姿势是经典截石位,卡维站在中间,左手边是赫曼,右手边则是前来实习工作的科赫。手术器械都被放在了一个金属圆盆里,摆放在了病人的肚子上。</p>
“手术正式开始。”</p>
卡维之所以把费尔南送上手术台,完全是因为现如今的gao丸切除还停留在比较低级的阶段。不管是切口选择、操作技巧、药品维持都没办法和21世纪相提并论。</p>
如果放在现代,单单化疗药物顺铂就能治疗绝大多数的gao丸癌,只要发现的早,5年生存率超过95%。</p>
而在19世纪,唯一有可能治愈费尔南的就只有手术刀。为了提升手术的成功率,卡维需要展现出最标准的gao丸切除术,让周围观察的医生们尽量少走弯路。</p>
“今天我会选择一条别人从没选用过的切口位置:左侧腹股沟切口。”</p>
卡维找到费尔南的左侧腹股沟,用小刀画出了一条长弧线:“如果病人是双侧gao丸切除,那就应该选用阴nang正中切口。这里因为考虑到手术后的恢复情况,我还是选择单侧的腹股沟切口。”</p>
手术刀向下,先是切开皮肤,然后开始做皮下肌肉的分离。</p>
都是些常规的切开操作,待腹内斜肌和腹外斜肌腱膜打开,并且在两支钩子的帮助下遇到了手术中第一个难点:“接下去我需要分离精索。”</p>
精索里面是动脉、静脉、淋巴管、神经、提睾肌、输精管捆扎在一起的复杂交通管道,共同组成了gao丸的血液通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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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切gao丸,这条精索也必然要切掉。</p>
卡维拉开腹外斜肌,分离精索直至腹股沟内环附近。在内环略下方先行分离、结扎、切断输精管,再用新式血管钳钳夹并切断精索血管,用含铬的铬制羊肠线做贯穿缝扎,以防血管滑脱出血。</p>
奥尔吉主攻泌尿,对卡维的gao丸切除手法有些异议:“为什么要走腹股沟这条远路?”</p>
“我个人更喜欢先截断后路,在做围攻。”卡维把刚才类比激素的说法又套在了肿瘤上,“肿瘤也生长在我们体内,它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器官呢,只不过它的工作会产生许多副作用罢了。”</p>
在对肿瘤认知还没有进入微观领域的大环境下,这个观点再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p>
“肿瘤难道能控制我们的身体?”</p>
“也不是不可能,肿瘤病人往往身体非常虚弱,还会在短时间内失去生命。”卡维的手指沿着裸露分离出的精索一路往下进入阴nang内,在睾丸壁层鞘膜外进行分离,“就因为它们有器官的属性,所以不论是切割还是分离都要小心......”</p>
说话间,他就将整个内容物拉出了切口。“给我血管钳。”卡维接过钳子,赫曼紧跟着将空荡荡的**下推,暴露出了gao丸和阴nang底部的连接引带,“还好肿瘤的范围不算太大,和阴nang周围也没有发生黏连。如果出现黏连,就需要连这部分阴nang一起切除。”</p>
手术在卡维精湛的操作下很快就进入了尾声。</p>
“切除之后,我们还需要简单观察一下内部间隔,看看肿瘤有没有侵犯另一侧gao丸......所幸暂时还没发现右侧有肿物,gao丸切除手术成功。”</p>
接着就是由赫曼来做的止血、缝合、引流三件套。</p>
他需要先在阴nang底部做一个小切口,放入一小截橡胶管,然后再缝合腹股沟处的腹外斜肌腱膜和皮肤切口。</p>
而卡维则和科赫一起兴致勃勃地带着刚切下的左侧gao丸,来到了病理检查台前。病理检查才是决定最后诊断的金标准,在疑似肿瘤的肿物切除后必须尽快做病理。</p>
卡维用小刀做病理组织切片,而另一旁的科赫刚开始就架好了显微镜,然后又翻起了一旁的橱柜:“卡维医生,染色剂在哪儿?”</p>
“就在我的手提箱子里。”</p>
科赫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一瓶蓝色染料:“哎?怎么是蓝色的?”</p>
“哦,我从一位姑娘那儿讨来的蓝色染料,质量挺不错的。”卡维回头看了看奥尔吉,笑着问道,“怎么了?”</p>
“蓝染色剂也能给组织染色么?”科赫本来就对化学有浓厚的兴趣,就连毕业后的工作单位也设在柏林化学研究所,所以对染色剂很熟悉,“在德国都是用的人工合成染色剂,一般偏黄色或者紫红色。”</p>
“哦,HE染色啊。”卡维对染色剂的历史毫无概念,但从颜色不难判断应该就是HE染色,“其实一开始是为了在手术中找隐藏的破裂口准备的,后来发现它也能......”</p>
“嗯?”见卡维突然打断了自己,科赫忍不住上前问道,“它也能怎么样?”</p>
卡维低头看着手里的gao丸肿瘤,心里想的却是几天前在湖畔剧院上台接盘的剖宫产大出血。术中农妇大出血,切掉了子宫,还被奥尔吉弄破了膀胱输尿管。</p>
卡维就曾用这瓶蓝色染色剂寻找到了断裂的输尿管,也用来测试膀胱和输尿管的缝合紧密度。</p>
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其实就是现代外科手术中的基本操作而已,那么多天过去了,也没必要去想。</p>
可卡维这几天一直想的都是术后恢复非常好的农妇,她摆脱了盆腔炎可能导致的手术后的感染,也摆脱了草药的慢性中毒。</p>
原本以为一切是农妇自己的原因,现在回过头来再审视一遍手术过程,或许这瓶染色剂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