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哒哒往声源的方向跑过去，踮起脚尖将厚重的窗帘一拉——

随着窗帘被拉开的滑轮声，一阵灰尘仆仆地飞出来，呛得晋忘川当即打了个小喷嚏。

睡在身后的晋忘笙哼唧了两声，吓得晋忘川连脚尖都垫起来了。

晋忘笙向来心大，他砸吧咂吧嘴，转了个方向就又继续睡了。

晋忘川：“……”

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去伸张正义，为什么现在弄得她这么心虚！

秦落巳已经等在外面了。

他什么都没带，连神色都是一副冷淡疏离、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就那么虚虚地浮在窗外，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衬得那双眸子都浮上了墨绿的暗色。

就像是落下凡尘的堕天使，神色高傲，却又沾上了那三两烟火气。

然后，这位看起来他的骄傲无可救药的小蛇妖，就“咚”的撞上了眼前的玻璃。

秦落巳：“……”

晋忘川将窗户打开：“……落巳哥哥。”

“我没看见这里有玻璃。”秦落巳还在揉着刚刚撞疼的额头,“我夜里的视觉比在有光源的地方还差一大截。”

“嗷……”晋忘川同情地看着秦落巳好看的眼睛。

这哪里是差一大截，这明显是看不见了呀。

漂亮哥哥身患眼疾看不见，孝顺崽崽赚钱养家……

晋忘川脑子里突然挑出来最近看的无数个广告文案。

突然泪目是怎么个一回事。

“没关系！落巳哥哥，忘川以后就当你的眼睛！”

秦落巳：“……嗯。”

这小孩儿天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秦落巳答应一声，就不挑明自己已经开了灵识，现在看东西基本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得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但感受终归是感受，看东西肯定没有用眼睛直接看来的灵敏。

他一只手贴上玻璃，晋忘川看了看秦落巳的掌心，眨了眨眼睛，她抬起脚后跟，一只手扒着窗台做支撑，另一只手努力伸向秦落巳掌心的方向，隔着窗户和对方的手心贴贴。

但因为太费劲便一个没站稳加踉跄，载到在窗户旁边的一个椅子里面。

晋忘笙皱起眉头翻了个身。

忘川崽又被吓到了，她小心翼翼站起身，见对方并没有醒过来之后抚了抚自己的小胸口。

秦落巳见状，飞着的高度降低了些。

“贴贴！”

忘川崽站稳，重新将自己的手心覆了上去，眼睛眯成小月牙儿，用气音说道。

周围的鬼怪看到晋忘川有点不太敢弄出声音，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甚至在医院病房蹦起了迪。

大有不把晋忘笙吵起来不罢休的态度。

“今天的消费全部由王公子买单——”

“嗨起来！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吗！”

“谁的头掉了认领一下——”

晋忘川：“……”

“落巳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呀？”

秦落巳随手给晋忘笙下了个不轻易醒过来的法术，回答道：“……你还小，不用了解这些。”

“嗷。”

“我们走吧。”

晋忘川点点头，嘟囔道：“二哥又看不见那些鬼鬼，他们好笨哦，再怎么样子都不会把二哥弄醒的。”

周围气氛诡异地一滞。

窗户上装了防盗窗，晋忘川努力缩小再缩小，最后缩成一只肥嘟嘟的小蝙蝠，从两根不锈钢管中间成功穿了出去。

两只崽飞在天上，从医院到道士协会的距离并不远，但奇怪的是，本来亮堂堂的月亮，随着晋忘川他们距离道士协会越来越近，发散出来的光亮也逐渐被黑夜吞噬，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最后两只崽停在市中心三层高的一栋小楼。

晋忘川想走进去，却被秦落巳拦住了。

看着对方传递过来疑惑的眼神，秦落巳皱着眉头解释道：“这地方很怪。”

的确很怪。

面前这个的确是道士捉鬼协会不假，但为什么周遭的阴气这么重？

但他也并没有多想，往大门的方向过去：“我能感受到蛇蜕的气息，等会儿跟着我走。”

晋忘川点点头。

这个捉鬼协会只是个地方分会，因此警戒也不算特别严，里面只有两个小道士在看守，此时是深夜，他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秦落巳抿抿嘴唇，用法术将那两个小道士弄晕，成功和晋忘川潜进建筑物。

他刚往前迈了一步，脚就像被烫了下似的，刺得他生疼。

这边的大厅内贴满了驱鬼驱妖的符。

怪不得明明是重要的地方，看守的人却那么少。

“落巳哥哥怎么了呀？”晋忘川见秦落巳停下，便独自一边往前一边问道。

秦落巳刚想提醒对方前面危险，便看到晋忘川经过的地方，那些符咒依次炸裂。

晋忘川每往前迈一步，墙上的符咒就炸一批。

秦落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