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强哈哈一笑，毫不示弱与百损对视：“老道长这身本事惊天动地，又是如此高龄，却肯为这小娘皮奔走效力，想必是有不得不为的理由。所以也不必吓我，小娘皮乃是珍贵玉器，小子我区区顽石，你倒是猜猜我敢不敢玉石俱焚？”

所谓近墨者黑，他和小宝相处日久，平时或不大看出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当口，也是一口一个小娘皮。

百损瞳孔不由微微一缩：这小子武功不凡，临阵机变，这都罢了，武林中的少年天骄，何曾少过？但是这番话却看出其对人心拿捏，几乎不亚于久经磨砺的老江湖，这倒是难以对付了。

不过百损自然也不至于被他几句话吓住，故作轻收地一笑，用他尖嘶难听的嗓子缓缓说道：“玉器再贵，也是别人的，石头再贱，也是自己的，小子，老道不信你不惜命。我只再说一遍，放了我家……”

张至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不待百损说完，按着少女脸蛋的手掌忽然提起半尺往下猛击。

少女哇一声惨叫，殷红鼻血自张至强紧按的指缝中四下渗流。

张至强目不转睛盯住百损，神色隐隐透出猖狂疯癫：“你别吓我！老东西，你家小爷可不是吓大的！你敢多放一个屁，我就多给她一掌，倒看看她的鼻梁能经小爷几掌。”

少女又疼又怕，吓得大哭：“不要，不要打断我的鼻梁，百损爷爷快救我……”

张至强看到不看就是一个耳光，声音又脆又亮，狞声道：“你不是要刺人眼睛么？来，再哭一声，再说一字，老子现在挖掉你眼睛！”说话间食中二指已按在她双目之上。

眼珠感受着眼皮上的压力，少女几乎被吓疯了，死死咬住牙关，生怕发出半点声音被抠去眼睛，眼泪如泉水般不断滚落，纤细的身体筛糠似颤抖。

她从未想过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竟然会如此可怖。

尤其是这个男孩之前一直以温和文雅的面目示人，更凸出出此时的可怕狰狞。

百损老道气得眼珠暴凸，脑门上的青筋扭动如蚯蚓，整个人都似要气炸了，却硬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朱长龄和武烈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之意。

朱长龄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收的一个便宜徒弟，竟有这般狠劲，百损道人这等老魔头，都生生被逼得进退两难。

朱九真却是又惊又喜，大声喝彩：“师弟干得好！小贱人仗着几个狗腿子作威作福，咱们先挖她的眼睛，再割她的鼻子，看她有什么脸再出来现眼！”

她的皮肤因兴奋而潮红，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好看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所幸这时张至强一双眼不敢稍离百损老道，不然看到师姐这幅模样必要叹为观止：奶奶的，老子是装疯，你这是真疯啊！

那少女听了更是惊恐，她虽没见朱九真的表情，但却从语气里听出来，这个女人很兴奋，这个人女人很兴奋地想把她挖眼割鼻！

少女越想越怕，颤抖更加厉害，几乎连手指脚趾都失去了掌控，蓦然间裤裆一暖，湿意迅速顺着双腿蔓延开来，惊怖之余，更觉羞愤欲死。

朱九真抽抽鼻子，顿时乐不可支，嘲笑道：“小贱人吓得撒出臭尿了么，不愧是贱人，尿的这般骚臭难闻。”

张至强都不由佩服起来，心道我这师姐当真是个人物，明明自己才被吓尿裤子还湿着，就能堂而皇之居高临下地嘲笑别人，单凭这份心性，真不愧是恶毒女配中的佼佼者。

百损老道忽然闭上眼睛，良久后，才叹了口气，睁开眼来，主动退开几步：“小子，老道认栽了，你赢了，你划下道儿来吧。”

朱九真凑到张至强身边，兴奋地出主意：“师弟，让这老儿自己割了一双手再说。”

张至强心想我再跟你混下去，早晚要混成邪魔外道。

不过，割双手这个主意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这老道的底线在何处，万一逼得人家破罐子破摔，我们这里可无一人是他对手。

朱九真见他沉吟不语，还道他不忍心，当即嘟起嘴撒娇：“你就是要做烂好人，也先想想他的臭徒弟是怎么折辱你师姐的。”

朱长龄、武烈、姚清泉都是看着朱九真长大的，哪里不晓得她的臭脾气，眼见她居然和张至强撒娇，不由相顾愕然——九真不是喜欢卫壁的么？怎么我们出门一趟，这世界就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