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连忙敲定砖脚：“呀！强子你不是来时还说，得罪了长乐帮的人，怕他们找你麻烦么？若你学会师姐的这个一阳指，有这等神功在身，岂不是安全多了？”

张至强的手段更高，他眨眨眼，顿时流露一片浓烈的感激、惊喜之色，定定望着朱九真好几秒，直到朱九真有些害羞的垂下脸儿，方才感叹般说道：“师姐对我们这般好，不知是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桥，补了多少路，才修得这等福分。”

本来朱九真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她爹传她这门功夫时，珍之重之，板起脸嘱咐了好久，甚至明说她若私传卫壁，便将两人的手一并废掉。

因此她一冲动说要传授张至强，随即就想到父亲是否会因此问罪责罚，实在有些害怕。

但是此刻一见张至强俊美的小脸上，那发自肺腑的诚恳、感激之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咬了咬牙，捏起一双小拳头挥了挥，给自己鼓气：“不怕，我爹收你们时不是说了，让我传授你们拳法兵刃，什么时候练得纯熟，便传你们更高深的本领，这、这一阳指，可不就是更高深了么？”

说罢自己先点点头：“恩，没错，我家功夫，再没比这更高深的了。爹若知道你们如此天资，也是非传了不可的。”

虽然自己给了自己一波点赞，但小朱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乱下也顾不得查看韦小宝功夫是否也练纯熟了，做贼般招招小手：“来，跟我去练功室。”

穿过大堂，进入后宅，西南角是个花园子，循小径而入，园子深处有一间独立的静室。

朱九真开了门，带着两个师弟入内，各人一个蒲团盘腿而坐，定了定神，方才缓缓说道：“一阳指，本是大理皇族段氏的绝学，朱家一脉，世代侍奉段氏，因此得传功法，我家这一脉虽离大理多年，但这门功夫却是代代相传，你们学后，非经师门同意，绝不许外传。”

张至强韦小宝见她神情郑重，都摆出严肃认真的面孔，同时点头，韦小宝更发誓道：“我韦小宝这人最是忠义无双，既然有了师姐这句话，便是坏人砍我十七八截，我也绝不吐露一字。”

朱九真点头：“我自然信得过你们。”

继续道：“这门绝学最厉害之处，在于它内外兼修，内修纯阳内力，外练身形指法，若是修至大成，甚至能以指力凌空伤人，最是厉害不过。”

随后便细细讲述怎样蕴养内力，搬运周天，讲罢又起身，将诸般指法、步法一一演示，再将如何以内力与招数进行匹配，足足两个时辰，方才说完，讲得朱九真口干舌燥，接连饮下三杯茶水，又令张、韦二人演练指法。

这指法招数极为繁复，又须同内劲配合，饶是张至强、韦小宝都颇聪慧，也不过将将记下了两三成招数。

这时朱九真的肚子忽然咕咕一声低鸣，羞得她面红耳赤，站起身道：“哎呀，午饭都没吃。这功夫难学得很，倒不必急于一时，走吧，我让后厨做些饭菜，你们就在我家吃吧。”

张至强笑眯眯道：“师父又不在家，何必在家里吃饭，不如让师弟做个东，请师姐去圣恩楼小酌一杯如何？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们练了一天功夫，正改放松放松。”

宋朝酒税极高，酿贩均须经朝廷准许，因此有正店、脚店之分，正店可以酿酒出售，脚店却无酿造之权，只能从各家正店买酒转售。

汴京城中，共有七十二家正店，其中翘楚，便是大名鼎鼎的樊楼。而张至强所说的圣恩楼，虽无樊楼那般高端富丽，但也足以排进前十之列。

朱九真本就好动贪玩，一听之下大为心动，想想父亲出门办事今天未必能回，更无顾忌，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