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笙明显慌了,“我”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我们不是说好,第十次见面我就是你的了吗?”
他望着她,眼底有几分祈求,像小狗求主人不要丢掉自己似的,可怜兮兮的。
浮黎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好啦,我故意逗你呢。”
她伸手抚上他红红的眼尾,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你眼尾红起来特别好看,让人特别想狠狠欺负你。鹤笙,你可千万不能生我的气哦。”
鹤笙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因自己被耍了而感到委屈,于是故作严肃道:“浮黎,你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好啦,我知道错了。”她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口上,“别生我的气,不然我不理你了。”
他又惊又觉得好笑,哪有人认错是用威胁的方式的?恐怕也只有浮黎会如此了,偏偏自己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叹了声气,“我不生你的气。”
浮黎:“那方才我说你容易害羞的事情你也不能生我的气。”
鹤笙:“那件事情我本就没有生气,我只是第一次同人这般亲密,难免会难为情些。你不喜欢,我以后会尽力放开的。”
“我没有不喜欢啊。”她笑了开来,“我喜欢得紧呢。”
鹤笙也终于露出笑容,这段小插曲很快揭过,浮黎留下来又陪了他一上午,这才回去了天外天。
鹤笙将那朵不知作用的花还给了她,说自己翻阅了所有的典籍,也没找出它的来历与作用。
浮黎倒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既然查不到这花的资料,便干脆毁了。她的花田里幸好只长出了这么一朵,不然毁起来可真要下些功夫。
两人互通心意后的日子也不全是日日都黏在一起的,鹤笙毕竟肩负着重大责任,除了谈情说爱以外,还要认真负责的对待每一件公务。因此浮黎回到天外天之后,他便继续开始一如既往忙碌的日子。
偶尔浮黎是想去看一看他的,有一次她的确去了,只不过去得有些晚。
深更半夜的,连神仙都已经歇息的时辰,他书房的灯却还亮着。
浮黎想,若是这时候她进去了,他肯定要陪着自己,把公事往后挪一挪。说不定等她睡着后,他还会继续回到书房处理公事。
如此一想,她便只在门外遥遥望了一眼便走了。
其实鹤笙也很想去找她,毕竟是自己说的,他要努力做得很好,让她喜欢自己久一些。
若是刚开始便因公事繁忙而冷落她,他怕到最后被丢下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可他每次处理完公事都已经很晚了,等他去到天外天时,浮黎屋里的灯早已不知熄了多久。
有一次他特意赶在处理公事之前去找了她一次,只是那次刚好碰上她不在家,听说是去找泽彧了,他等不到她回来便走了。
说起泽彧,浮黎那次去找他便是向他炫耀,自己搞定了天君。
谁让上次他那么反对呢,说得好像天君是个看不得碰不得的佛子一样。
浮黎反骨重,越是不让她如何,她就越是偏要如何。
这不,浮黎跑到他面前得意洋洋扬着小脸道:“我马上就要与鹤笙在一起了。”
泽彧懵了一瞬,“鹤笙?哦,是那个小天君呀。我说姑奶奶,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呢。”
浮黎:“我当然要记着了,是你说天君不能喜欢的,那我就偏要喜欢给你看嘛。”
泽彧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他不能喜欢,我的意思是,天君到底是众神敬重之人,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你若是想玩,怎么着都不该找他。”
一听这话浮黎立马来气,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谁告诉我想玩了?我什么时候玩过啊?泽彧,你是不是同别人一样,觉得我与那些人在一起不过是图个新鲜?”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但是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喜欢太短暂了,不是吗?”
浮黎没说话。
半晌,正当他以为她不会再谈起这个话题时,她又突然开口道:“其实不短暂的。”
“什么意思?”
这下浮黎真的再没开口说话了。
浮黎回去后,天外天下了很久的一场大雨,大到就像老天爷在哭似的,每一滴雨都裹挟着思念与哀伤。
泽彧站在屋檐下望着这场雨,其实他并非不知道方才她话中之意,只不过浮黎希望他不知道,他便装作不知道。
这一装,就是七万年。
*
浮黎与鹤笙第八次见面,依旧是满天繁星高高挂起的夜里。
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手突然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于是费力掀开眼皮,一眼便瞧见黑暗中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人影。
“啊——”她顿时一声尖叫。
没办法,谁说神仙不怕恐怖二字的。
只是叫到一半,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浮黎,是我。”
她收了声,伸手一指,屋内的烛灯立即亮了起来,将那人的脸暴露在她视野之中。
“鹤笙?”她舒了口气,一股火窜上脑仁,“你这是什么癖好,半夜盯着人看,神仙也会被吓死的好吗?”
鹤笙只微微笑道:“对不起,我太想你了,实在忍不住。”
再大的火气碰见这般诚恳的情话,也只能立马消了气焰。
浮黎撇撇嘴,想笑又忍着笑,而后张开双臂,“那你还不快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