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大板,几乎能要了她的命,夫人是要她死不成?
阮清莞就是要她死,一百大板足够解决她了,心眼太坏,留在身边只是祸害。
“身为景家的丫鬟,诋毁主子,说主子的坏话,你还说自己没错?”女子冷冷道。
山栀愣住,下意识反驳:“奴婢又不是景家的丫鬟……”
她是阮府的家生子,卖身契都押在阮府的,不过是随着阮清莞陪嫁到景家罢了。
“连我都是景家的人,你还敢说自己不是?”阮清莞看这丫头的心早已不在她这了,也懒得和她废话,垂眸淡淡道:“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自己出去领罚吧。”
山栀被哭喊着拖出去,阮清莞看着昔日自己信任的侍女终于被自己解决掉,突然觉得无力。
山栀只是第一个,上一世她被欺骗被蒙蔽的仇恨,都会一一讨回来。
竹苓一直默默地看着阮清莞,却什么也没说,她虽老实,却是个聪明乖觉的,自然什么都懂了。直到她发现了阮清莞的疲惫,适时帮她整理好了床铺,伺候她就寝。
“竹苓,帮我将那画像烧了吧。”临睡前,阮清莞突然吩咐道。
“烧了?”竹苓闻言讶然:“夫人可是说真的?”
阮清莞点点头,疲倦地闭上了眸子。早就该烧了,那种人渣的画像还留着做什么呢,放在身边都是晦气。
竹苓的神色骤然欢喜起来,那画像之人是夫人从前一心追寻的男子,连睡觉做梦也要念着的,这下要将它烧了,是不是就代表夫人不再想着那人了?
竹苓反应过来后,立即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帮阮清莞盖好被子放下床幔,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将那画像烧得干干净净的。”
竹苓迈着小碎步踏出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隔着帐幔安慰阮清莞道:“夫人别伤心,将军对您的情意不是虚的,只是一时半会误会了您,往后会慢慢看到您的心意的。”
话落半晌,也未听到帐幔里的回音,只听到沉缓的呼吸声,阮清莞睡着了。
竹苓这才起身,抱着那幅烫手山芋般的画卷踏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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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负气出门后去了前院书房,离京之前,他也是睡在这里,几乎没有歇在栖霞居过。
只是五年未归,前院书房里早已落满了灰尘,连屋内摆设都陈旧了,可见平时也是没人打扫的。
景翊见状又是冷哼一声,阮清莞是这府上的管家娘子,她若是有心安排,书房何曾会脏乱至此?
可见她平时也是没把他放在心里的。
景翊的随身侍卫童林将府上的管事唤了进来,安排人草草将房间收拾了一番。
吴管事道:“将军,天不早了,今夜先这么将就一晚吧,明早方便再安排人进来彻底扫洒吧。”
男人点点头,在边关那么凄苦的地方都经历过了,眼前的条件比起来也不算差了。
看着景翊尚未缓和过来的神色,童林犹豫了番,倒是禀告了个消息:“将军,夫人身边的丫鬟……似乎将那姓齐之人的画像烧了。”
烧了?
景翊闻言诧异:“你亲眼所见?”
童林点点头:“可不只是卑职,府中好多人都看见了,那丫鬟找了个那么显眼的地儿,动静又那么大,恐怕全府都知道了。”
景翊闻言却又冷笑了起来,这么刻意的举动,是生怕他不知道么?
恐怕又是那女人琢磨出来欺骗他的把戏吧。烧了一幅画像,藏着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再信她。
男人眉心一皱,沉沉的面色中闪过片刻思考,沉默半晌后,突然看向吴管事:“夫人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阮清莞最近不正常的举动太多,从前些日子的书信到今日的种种,都透露出对他的极尽讨好,哪怕只是虚情假意,都显得尤为不对劲。
吴管事思索了会儿,却是摇了摇头:“并未发觉夫人有何异常。”
这话却未打消景翊的疑虑,男人冷静的眸中又闪过若有所思,心中似乎找到了些线索。阮清莞从前对他不屑一顾,如今却开始对他示好,必然是有求于他,这件事定然是旁人都帮不了只有他可以的。
沉默中的男人面色沉如暮霭,片刻后,才又忍不住开口:“夫人最近可有……受什么委屈?”
只有从别人那儿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她才会想到来找他。
只要她一开口,他就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吴管事听见男人的话,又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件事:“夫人前些日子参加文家的宴会,被文家的姑娘百般刁难,还伙同了其他女眷孤立夫人,听闻夫人最喜欢的双蝶点珠簪也被抢了去……”
吴管事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家夫人因为名声问题,在京城的人缘一直很差,除了景阮两府的亲眷几乎没人愿意接近她。
偏夫人就爱凑这些热闹,逢宴会必参加,他们都知道是因为夫人心念齐家世子,想在宴会上见到心上人,而外人知道夫人赴宴的真正目的,自然都会对她冷嘲热讽了。
景翊听到“文家”二字后,心里终于有了些底。
文家在京城不算名门,只是朝廷新贵,而文家人”敢在阮清莞面前这么放肆,想来都是因为文家长子在不久前的战役中拿下了一座城池,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而这位文家长子文小将军,说起来算是景翊手下的副将,听候景翊的差遣。
男人这下终于弄明白了阮清莞示好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