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到了石小树学习认字的时间，苏遇在屋里屋外找了几趟，没发现小树的影子。

找人一问，说是小树带队去巡逻了。

苏遇觉得蹊跷，平时的夜间巡逻都是赤卫队在负责，并不需要少年团夜间出动。这个晚上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一直等到该就寝了，还是没见小树回来。苏遇找来平时与小树关系密切的少年询问，才知道小树带人坐船走了。

苏遇立马想到，小树肯定是去偷袭辛口村的警察署。他随即带了两个身体素质好的少年，赶到顺安码头。

天太晚了，没有船往黄江县城去。苏遇只好从船工手里租了一条小船，顺流而下。

他们到达辛口村的码头，那里也只有几盏幽暗的渔火。打听到警察署的所在后，他们匆匆赶了过去。

离开依云镇的时候，天阴，有风，没见到月亮。到了辛口村，乌云散了，月亮露了出来。

苏遇带人穿行在月色中的街市，意外碰上了十几个少年团的娃娃，正是跟随小树来偷袭警察署的。

他们说，行动非常顺利。对于那些干惯小偷小摸的星月寨星星，趁着夜色偷点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少年们用迷魂药将警署的警察迷倒，轻而易举就搞来两杆长枪。

苏遇问他们，怎么没见小树。

有一个少年说，小树仍在那里蹲守，因为还有漏网之鱼。

苏遇让其他人先从陆路返回，他则带人去警署找小树。

到了村东头，警署虽然没有标明，但是院子里的马灯暴露了它的“身份”。

整个村子漆黑一片，即便谁家有点光，那也是隔着窗户纸透出来的微弱的光。只有警署所在院子，挂了两盏马灯，将院子照得清清楚楚。

在离警署不远的一棵大树上，苏遇找到了小树。

苏遇太了解小树了，知道小树最擅长爬树，如果要观察或者隐蔽，小树一定会选择爬上大树。

小树发现苏遇追了过来，便从树上下来。如实相告。言谈中无法掩饰对偷袭成功的兴奋。

苏遇心中有气，觉得小树不应该莽撞行事。不过，那种场合也不便于批评他。苏遇只好说：“既然得手，那就赶快撤回吧。”

小树说：“不急，我前面侦察时，发现警署有两条长枪，还有一把短枪，今天只搞到两条长枪，那带短枪的人没有出现。搞事就搞利索，不留尾巴。”

“你知道带短枪的人回不回来？几时回来？这样瞎等吗？何况就你一人。”

“不只我一个，树上还有一个呢。”

小树打了一个口哨，树上滑下来一个人。是七星。

“教导员，你怎么也来了，这点小事，团长带几个人就可以搞定。”七星说。

“我不放心。”苏遇保持着一脸严肃。尽管七星和小树看不清他的脸。

“有人来了。”三人正说着话，七星发现了街市那边有动静。

他们赶快躲到了大树后面。

苏遇看到，一个身着短褂的男了，戴着帽子，手里提着马灯，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警署的院子，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

小树一甩头，七星就跟着他悄悄往警署的门口摸去。

苏遇也只能跟着走。

他们离门口还有十几步远时，刚才进去的那人匆匆又出来了。

三人马上蹲在地上。天黑，那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小树低声说：“那家伙一定是看到自己同伙还在睡大觉，感觉情况不妙。”

“我们怎么办？”七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