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救我啊，别松手。”光头的眼里充满了哀求。他很想爬上来，可是脚是悬空的，蹬不上什么东西，无法发力。

卢起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还是无法将光头拖上来。他的手明显感到了酸疼。

光头的身子晃了一晃，另一只手想伸上来抓住草根，然而那草一揪就掉了。恰好在那时，卢起另一只手抓住了光头的衣领。

光头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小树的左手有伤，他抓着光头反倒碍着卢起的发力。小树便松开了手，从卢起身后绕过去，想帮卢起抓光头的衣服。

然而，光头的挣扎让卢起手上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

“啊——”随着一声惨叫，光头滑下悬崖。卢起的手里只抓着光头的上衣。

听到光头的叫声，胖子和苏遇都跑了过来。

卢起甩着发酸的双手，为没能救下光头而感到自责。小树还探着身子往深谷里看。

胖子却把枪抵在了卢起的后背上：“是、是，是你，把老七，推、推，推下去的？”

卢起举起手来，扭头说：“冤枉啊，不是我，是他急着采石斛，一不小心踩空。我们想救，也来不及了。”

“是他太贪心，想多采一些草药，这才掉下去的。跟我们无关啊。”小树两手摊开，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时，苏遇将光头的枪悄悄捡起来，抵在了胖子的后背：“六哥，我们几个兄弟，已经答应入伙了，怎么还可能害七哥呢？”

胖子回头看了看苏遇，说：“也，也是，既然是入伙的兄弟，就不、不，不应该怀疑。”说着，他将对着卢起的枪放下，嘴里念叨着，“人、人，不能，太、太，贪心。”

卢起将双手放下，从地上捡起光头的上衣，从衣兜里取出针灸用的针包，重新装进自己的口袋。

“回、回，回山寨之后，你们，要作证，证明老七是，摔、摔下悬崖死的。要不，大当家的，饶、饶，饶不了我。”胖子把枪背好，将光头的上衣揉成一团，“走，上山寨。”

“七哥又不是你害死的，你担心什么啊？”小树好奇怪的问。

“大当家的，鬼得很。动不动，就、就，就杀人。”胖子边走边说。

“兄弟们都很怕大当家的吧？”小树说。

“那、那，那是，当然。”胖子说，“你们几个，要、要，要小心。少说话，离大、大，大当家的，远点。”

“这山寨呆得不快活，干嘛不跑，另找地方？”小树总是有无穷的问题要问。

“跑、跑，能跑到哪？”胖子说虽然结巴，似乎很乐意与小树谈，“没、没，没钱，没，没地，没人雇，活、活，不下去。”

苏遇从两人的交谈中，明白了这个胖子为什么要当土匪，看来也是情非得已。

人都想活着，都想活得好，可是，条件不一样，活的方式就不一样。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有的人生来一贫如洗。土匪，并不是天生就是土匪。

几个人爬到山顶，休息片刻。然后，胖子领着三人往后山去。

他们又往下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一处断崖。断崖的半腰位置，有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洞口插入着一面杏黄旗。一条窄窄的栈道从山路上通到洞口。

岔路处，有个简易的寨门，两个树桩上面搭了一根横梁而已。山门处有两个土匪喽啰在站哨。

山洞口也有背着枪的人来回走动。

“哇，这山寨好气派啊！”小树故做惊叹，“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山寨了。”

苏遇心想，什么山寨嘛，就一个山洞而已。

胖子土匪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小树的鼻子警告道：“少、少，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