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泉从灰色的布包里取出银针,在卢起的头顶、脖子、还有手上分别扎了几针。那些针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扎进去还要捻一捻。
凤娟蹲在旁边看得仔细。起初扎的几针,卢起并无任何反应,直到有一针扎在太阳穴上,卢起的嘴角稍稍动了一下。
凤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古清泉扎完针,把针包交给小毛,看着还未苏醒的卢起说:“小子,好自为知吧。”说完,他站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腰,就要往屋子里去。
屋里屋外的烟雾已散开,太和堂又露出了真容。
“师傅,卢起师兄身上的针什么时候起?”小毛跟上去扶着古清泉问。
“等他醒来,他自己会起的。”
小毛冲着苏遇等人做了个鬼脸,跟着古清泉进了太和堂。卢起仍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凤娟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卢起的脸。卢起的眼皮又动了几下。他似乎想睁开眼,但眼皮上好像挂着几斤东西,使他难以睁开。
铁虎两臂抱在胸前,自言自语道:“唉,本想请卢起加入工农革命军,组建军医院,现在看来,难以实现喽。”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凤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瞪了铁虎一下。铁虎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苏遇打开折扇随意扇着。
“天又不热,你扇什么扇子?”铁虎笑着问。
苏遇收起折扇说:“我需要随时保持冷静和清醒。”
暮色降临之后,卢起慢慢醒来。他看了看凤娟、苏遇还有铁虎,说:“这是太虚幻境,还是**?”
苏遇从卢起头顶拔了一根银针,在他的手上刺了一下,说:“醒醒吧,凤娟来看你了。”
卢起淡淡地一笑,说:“这次是真的醒了,感觉像在做梦,又好像醒来好几次。刚才是不是在熏馆,我明明闻到药味不对,却怎么喊也喊不出来。”
“知道你为什么躺了好几天吗?”苏遇问。
“还不是因为你?”卢起说着就要起来。因为几天没吃饭,他的身子很虚弱,铁虎扶着他,回到自己的小屋。苏遇和凤娟也跟着进去。
小毛看到师兄醒了,端了一碗水过来,卢起喝了一大碗,清醒多了。他这才一根根拔掉身上的银针,问:“师弟,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师傅躺下了,应该没事了。”小毛说,“你也好好休息,等晚饭好的我叫你。”小毛说完出去了。
苏遇、铁虎和凤娟都站在床边。卢起坐起来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说话,却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铁虎,是你说要组建军医院是吧,算我一个。”
铁虎没吱声,而是看了看凤娟。
凤娟说:“卢起哥,我答应师傅,保证你不参加工农革命军,师傅才出手救的你。你无论如何也不要违抗师傅的意思了。他老人家传你医术、待你不薄,你就不要再伤他的心了。”
“我为什么不能参加工农革命军,你凭什么替我作保证?”卢起很生气,他的声音不高,却散发出一股压迫感。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凤娟反驳道。
苏遇拉了拉铁虎的袖子,示意两人出去。临出门,苏遇回头说:“你们不要吵,好好说话。卢起,多听听凤娟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