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千头万绪的线索,一条条汇集于苏遇的手中。他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结,只差一点力道就可打开。
当他把自己的分析和推断讲给卢起的时候,卢起既兴奋又愤怒。不过,卢起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么石大柱是怎么轻易将凤娟骗出闺房的呢?在我们去解救凤娟之前,难道他也扛着梯子准备去骚扰凤娟?太巧了吧?”
苏遇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一定是他有预谋的。”
卢起说:“问题是,他为什么时机把握得那么好?我跟凤娟商量好,当晚子时初行动,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石大柱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确实缺了一环。
苏遇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如果解释不通,那么整条证据链就不完整。指证石大柱劫持鲁凤娟的证据就不足。
忽然,苏遇拍了下脑门,说:“对了,对了。绝对没错,就是石大柱。”
“怎么会是石大柱呢?”卢起问。
苏遇“啪”得一声打开折扇,扇了几下,说:“你还记得吧,我们最初商量怎么营救凤娟的时候,是在我家。定下方案之后,你回去准备东西。我去南院时碰见了石大柱。那天他来书院请顾先生讲课。极有可能是他偷偷听我们的谈话,知道当晚我们要去解救凤娟。他才捷足先登,骗过凤娟。”
“这就可以解释,凤娟为什么愿意从窗子上出来,而不呼救。”卢起顺着苏遇的思路在想。
“那时石大柱蒙面,又是夜晚,凤娟一定把他当成你了,才跟他下了楼。结果被石大柱虏去后受了欺负,所以她才要自尽。”苏遇说。
“凤娟为什么在拒绝我之后才自尽的,之前,她真心要嫁给顾子城吗?”卢起说。
“凤娟爱的是你,她要把最好的给你。”苏遇说,“但是当她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之后,她就不愿跟你了。对顾子城,她没什么感情,也是顺从父亲的安排,嫁也就嫁了。顾子城应该能想到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另有所爱,所以他不想娶凤娟。这种情况下,凤娟才绝望地自杀。”
“哦,原来如此。”卢起说,“既然仇人找到了,下一步就是行动。可是石大柱不是一般人。”
“你准备怎么复仇?”
“我想找农会去,请他们为我做主,也是替凤娟做主。”
“农会,就凭这些证据?做梦吧你。”
“这些证据还不行吗?”
“这些证据从逻辑上推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拿上公堂,却还需要更过硬的证据。比如人证,或者受害人的指认,或者犯人的口供。凤娟那晚肯定吓坏了,加之天黑,她不可能看清是谁。指望石大柱自己供认罪行,更不可能。”
“这怎么办?”卢起说,“我又打不过石大柱,你就更无缚鸡之力。石大柱不仅有镇远武馆为他撑腰,如今又多了个银枪会,想动他,更难了。”
苏遇用折扇敲了敲卢起的头:“笨蛋,动动你的脑子,发挥你的优势!”
“我只会看病救人,又不会杀人。”卢起一脸疑惑。
“石大柱是好色之徒。”苏遇说,“他在春花楼有一个相好的,隔三差五,他就会去那里幽会。机会,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我不懂,你再说明白点。”卢起还是有点蒙,“他去春花楼,我怎么下手,用什么工具,我又不会使兵刃,也不敢使枪。”
“用你的药啊。”
“药?”
“先用迷魂散,再用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