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这个爸爸喊了出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在容霜那个世界,喊非亲生父亲的的人为爸爸,是被大大的占便宜了。
*
秦姨没多久就把姜汤送来了,用一个保温桶装着,还带来了两只小碗,在门卫室里,秦姨把姜汤倒在小碗里,催促着容霜赶紧喝。
容霜不太喜欢老姜的味道,觉得那有点冲鼻。
她嗅到了姜的味道,鼻子微微一皱,然后端起碗,迅速往嘴里灌,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秦姨早给她准备好了糖:“赶紧吃颗糖。”
容霜含进嘴里,姜味一下被冲淡不少。
她含糊地说:“谢谢秦姨。”
秦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霜霜果然长大了,吃药都不用人哄了。”
容霜囧。
“秦姨我把剩下的姜汤拿给闻遇去。”容霜问,“秦姨你带闻遇的校服了吗?”
秦姨看了看周围,凑近容霜耳边,说:“霜霜啊,这小崽不知感恩,你别被他骗过去了。你爸爸把他从孤儿院带回来给他吃给他穿,这就是天大的恩德了,他还总跟你对着干让你生气,白眼狼一个。”
“你看像这次,你爸爸以为是你欺负闻遇不让医生来看,他才发高烧。哪有这么巧,你爸好不容易一回来就看到闻遇发烧晕倒,肯定是那小崽子故意的,挑拨你们父女关系!”
容霜觉得秦姨肯定误会了,在书中,小时候闻遇是被欺负得最惨那个,寄人篱下哪还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长大后的闻遇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现在还小,还有很大的可塑空间。
容霜说:“秦姨,他没有惹我生气,爸爸刚才跟我说了,要我们好好相处,我要听爸爸的话。闻遇现在生病了,我们要照顾他。”
秦姨说:“你爸爸菩萨心肠就是被骗了!你可不能被骗。”
容霜无奈地说:“我没有。”
秦姨把一个袋子塞给她:“好了秦姨不说了,不然你又得嫌我啰嗦了,这里面是那小崽子的校服,给他之后赶紧去上课,今晚想吃什么,秦姨给你做。”
容霜不知道原主的口味,只能用糊弄大法:“秦姨你知道我喜欢吃的,随便做点就行。”
秦姨笑着说:“好,秦姨给你做。今晚回家好好补补,不要又说什么减肥,你现在长身体就应该多吃点。”
容霜很少受到这样直白啰嗦的长辈的关爱,她脸颊有点红:“嗯,我知道了。”
“对了,霜霜你现在有零花钱用吗?”
容霜赶紧点头:“有的。”
“你这孩子,在秦姨面前还客气。”秦姨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往容霜口袋里塞,“去买点东西吃,别饿着了。”
容霜赶紧往外掏:“不行不行我不要。”
秦姨按住她手:“自己留着啊,我先走了。”
说着,秦姨一松手,朝外小跑走了。
微胖的身躯分外矫健。
容霜摸出崭新的两百块,想了想还是塞回了口袋,等晚上回家后再还给秦姨吧。
容霜提着一袋衣服和一个保温桶去医务室,她本身有点路盲,差点又迷路,好在半路看到了学校的平面图,容霜发现自己离学校超市挺近的,想到医生说得闻遇低血糖要少食多餐,脚步一转,便走向了学校超市。
学校超市挺大,物品齐全,里面的品牌尽是她没见过的,容霜买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热牛奶去结账。
看着显示屏上的五十六块,容霜陷入了沉思,是不是书中的物价和她现实中的有很大差距?
她平时吃了面包也不过三四块呀。
为了闻遇,容霜狠了狠心,付了钱。
*
闻遇输完液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房医生一边给他拔出针头,一边说:“以后没吃早饭就来医务室找我,我这里有。”
闻遇点点头脑袋,很有礼貌道谢:“谢谢医生姐姐。”
房医生想了想,压低声音说:“以后躲着点容霜。”
闻遇的双手羞窘地背在身后,悄悄握紧:“嗯。”
房医生看了又是一番心疼:“好了,快回去上课吧。”
只是还没走出医务室,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容霜。
房医生心想,糟了,煞神又来了。她刚才还让闻遇躲着点容霜,可架不住人家主动赶上来。
一看见她,闻遇下意识往房医生身后躲,一双小手紧紧攥住房医生白大褂。
房医生也不能直接让闻遇走,便挤出个笑,问容霜:“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容霜摇头:“我来闻遇的。”
她冲闻遇招招手:“我给你带了姜汤,你刚才掉水里喝了姜汤不容易感冒。”
闻遇仍然躲在房医生背后,原本有点红润的小脸这下彻底白了。
容霜堵在他们面前没动。
房医生心道,拦不住了拦不住了,再拦指不定她都得被迁怒了,她狠狠心,握住闻遇的手,把他拉出来。
她以为会遭到闻遇的反抗,但闻遇很乖,一点力气都没用,顺着她的牵引走到了容霜面前。
容霜呼出口气,她刚还挺怕闻遇忽然暴起,她对小时候的闻遇不熟,凭直觉认为他现在还没长歪,但书中的结局挺让容霜警醒。
直到此刻,看到闻遇乖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容霜肯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她要好好对待闻遇,正面引导他,让他成为社会主义接班人!
容霜走进医务室,把保温桶里的姜汤倒在小碗里,推到闻遇面前,笑眼弯弯:“你喝。”
闻遇沉默地端起小碗,递到嘴边却没张开嘴。
容霜宽慰道:“我——”刚尝了一点都不辣。
“啪”碗掉地上了,容霜亲眼看见小闻遇在她刚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手一抖,碗就摔下去了。
闻遇似乎被吓到了,脸色煞白,赶紧蹲下身去捡。
容霜拉住他胳膊,心想自己到底是如何面目可憎,一出声就吓得人手抖。
“你别动,待会扫干净就行了。”
容霜取出保温桶自带的分层格,倒出剩余的姜汤,递到闻遇面前,自认为十分和蔼地说:“喝吧,这下可不能再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