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找了一道题做了下，练了下手感。

沉鹿做好后下意识抬眸看了下时间，然后发现对面一大一小都咬着笔头，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

她伸手将沉呦呦手中的小册子拿了过来。

封面花花绿绿的，看不出个什么来。

“你哪里不会？”

“……哪儿都不怎么会。”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回答。

沉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

她低头翻看了下小册子，原以为会是什么简单的一二三四这类的汉字或者是简单算数了

结果都不是。

上面竟然是英文字母表。

“你们这么早就学这个了？”

这一下沉鹿也有点惊讶了。

她还以为这种怎么也是小学二三年级才会学的。

“是啊，好难哦。我汉字都没认识几个就要学英文了。”

小女孩抬起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对你的确有些难度。”

王瑶在一旁听了凑过来看了一眼，而后一乐。

“这个我会，abcd嘛。”

刚被沉鹿稍微安抚了一句的沉呦呦，一听到王瑶说会，一脸震惊脸。

“什么？你都会？！”

“嘿！呦呦妹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再怎么菜也至少比你多学了几年。这种程度我还是会的。”

她被这么说了也不生气，拍了拍胸口对沉呦呦保证。

“来来来，瑶姐教你，包教包会。”

沉鹿黑着脸，上去就往对方脑袋上来了一个爆栗。

“滚去做你的作业。”

王瑶委屈巴巴地咬着笔头，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半晌，她偷偷观察了下沉鹿的神情。

见她并没有生气后，这才将手中的习题册小心翼翼往少女手边推。

“哥……”

“我也哪儿都不怎么会。”

“……”

我太难了。

好不容易给王瑶讲解完了作业，检查完了习题。

窗外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天也黑了。

夜风从外面吹进来，一切都静谧极了。

沉鹿累得澡都不想洗，想直接就躺床上睡觉。

她家不算大，就八十多平。

两室一厅。

最近王瑶住在这里，沉鹿就一直是和沉呦呦一起睡的。

洗漱完回房间的时候，她例行拿了本童话书进来。

但是今天的小女孩有些奇怪，她似乎没什么听故事的兴致。

耷拉着脑袋，也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沉鹿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却被沉呦呦躲开了。

“……没有不舒服。”

她抱着毛绒小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沉鹿。”

“……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啊？”

沉鹿还是头一次听到沉呦呦这么不自信。

小女孩平日里一直都是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时常以“本天才”自称。

“是因为不会那个英文字母？”

“……有一点。”

她说着往沉鹿身边挪了挪，小脑袋靠在少女的肩膀上。

“还有就是于老师今天让班上小朋友上去表演才艺，大家有的能唱英文字母歌，有的会跳舞，有的会诗朗诵……”

“就我，什么都不会。”

“害，说什么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沉鹿将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抬起手揉了揉沉呦呦柔软的发顶。

“你这不是还会吃吗？”

刚还失落着的沉呦呦一听到这话，从床上蹦起来就拿着毛绒熊往沉鹿身上砸。

少女笑着躲开，而后伸手一把将她抱着怀里。

“好了，我开玩笑的。”

她唇角勾起，眉眼少有的柔和。

“沉呦呦，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

“你不笨，只是你还没有学而已。”

沉鹿捏着她胖乎乎的小手，眼睑处落在睫毛浅淡的阴影。

在台灯下，周身晕着暖色的光。

“不要总是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也不要一直和别人比较。”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我明白了。”

小女孩听得似懂非懂，她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少女。

一时之间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嗯，你明白就好……”

“哇呜呜呜呜呜说来说去我还是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是吗！”

说着毛绒熊对着沉鹿又是一顿猛砸。

“……”

没救了。

这种妹妹卖了都会帮人倒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