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到一闭眼,梦中都是沪市的繁华盛景。
她吃厌了白菜、萝卜,渴望任何一种青菜叶子,渴望除冻梨之外的别的新鲜水果。
那种渴望深植内心。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再过那种冰天雪地的苦寒日子。
重来一次,她迫切地想要改变。
小瑾他怎么就突然,突然闯进来了呢?
他不知道将来魏大壮的成就有多高……
她不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升职离开沪市,将人抓住,日后她上哪给他们哥俩找个这么有本事的爹啊!
……
这一夜,苏袂睡得极不安稳,先开始是不敢睡死,怕睡梦中伤到两个孩子,后来则是身上起了热,继而又冷得打起了摆子。
听着起床号迷糊醒来的林念营,瞥眼瞅见被下瑟瑟发抖的她,吓了一跳。
“婶婶,婶婶,你怎么了?”林念营推了推。
苏袂头痛欲裂,身上忽冷忽热,连丝调动异能的力气都没有,被他晃着只低喃了声“别吵”。
林念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片滚烫,吓得跳下床,趿上草鞋,不顾脚上的伤,跑了出去。
王营长打开篱笆门,刚往下走了几步,就见林念营惊慌失措地从家里冲了出来。
“念营,怎么了?”王营长眉头微拧,疾走几步,“你婶婶呢?”
“王大伯,我婶子病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王营长顺了顺林念营的背,解开身上的雨衣,将孩子抱起来,包住,“大伯家里有药,我带你去拿好不好?”
“好,大伯你快点!”
王营长点点头,抱着他转身往回走,“弟弟还在睡吗?”
“嗯。”
张宁站在堂屋门口刷牙,抬头漱口间见丈夫又回来了,忙吐出口里的水问道:“是什么忘了带吗?”
“苏梅病了,念营过来找药。”王营长掀开雨衣一角,露出林念营的小脸,“你打上伞,拿上温度计和感冒药,我送你和念营过去。”
张宁没嫁给王营长之前,在家里跟当赤脚医生的姑婆学过两年接生,随军后一些常用的药她习惯性地就找她哥备了些。
“行!你等我一下。”张宁放下牙刷口杯,拿毛巾抹了把脸,抠了点百雀羚的面霜,在脸上拍了拍。
取了温度计和药,打开伞随王营长往外走。
王老太听到动静,披着雨衣从屋里出来:“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下着雨呢,地上难行,王营长拒绝道:“娘,你别添乱了,好好在家等着吧。”
“我添什么乱?”王老太不满道,“苏梅病了,她和两个孩子不得有人照顾,我一天到晚没什么事,过去帮个忙,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添乱!”
“行行行,”王营长抬手讨饶道,“带你过去。小宁抱着念营,我背咱娘。”
张宁伸手接过林念营,看他一身单衣,忙回头对老太太道:“娘,念营穿得薄,你带件厚衣服过来。”
王老太回屋取了件黑色灯芯绒外套,想了想又抱了半罐乐口福麦乳精带上。
一行人到了林家,苏袂撑着已经起来了,她隐约知道林念营跑出去了,外面下着雨,他脚上还有伤。
王老太没让王营长背,由他扶着一路走了过来,看苏袂一脸病容地开了门,身上还穿着外出的雨衣:“哎呀苏梅,你怎么病了还乱跑啊?”
苏袂瞅见张宁怀里的林念营松了口气:“这孩子又去麻烦你们了。”
怕苏袂责怪孩子,王营长开口解释道:“你病了,孩子跑出去给你找药呢。”
苏袂退开,让一行人进屋,搬了小凳给王家三人坐。提起竹壳暖瓶,空的,她昨天忘了烧水灌进去了。
“你快歇歇吧,又不是外人。”王老太拽过她手里的暖瓶放到桌下,“小宁,快把温度计拿出来给她量量。”
苏袂道了谢,捏着温度计侧身塞在腋下。
39度9。
张宁看着温度计上的数据吓了一跳:“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苏袂摇头拒绝道,“我等会儿还得去食堂上工呢。”
“去食堂上什么工?”老太太纳闷道。
“周师长说食堂的炊事员都被调去种土豆了,司务长那边忙不过来,让我去食堂帮下忙。”
“啊,这么忙呀!”王老太跟张宁不明白情况,着急道,“那我们也一块过去看看吧。”
王营长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瞅着家里的两个女人道:“苏梅还病着呢,两个孩子你们不帮忙照看了?”
“哦,对呀,”王老太一拍大腿,催促道,“小宁快把药给苏梅吃一颗看看,要是等会儿还烧,咱就去医院。”
王营长抬腕看了下表,急着去军营,遂站起来对苏袂道:“食堂那边你先别去了,等会儿我路过,帮你过去说一声,什么时候病好,再去也不迟。”
“对对,好了再去。”王老太见多识广,这会儿也转过弯来,军区食堂属于正规单位,工资福利一流,哪有这么好进。
要说帮忙,也是帮忙种土豆。
这事,不知道跟昨天上午,突然跑上山找苏梅的周师长夫人有没有关系?
那女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跟林建业的继母又是亲戚,苏梅可别傻不愣的拿了什么条件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