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禾没有立刻动身,反而看了看宫人的模样,确认没见过此人:“谁让你来找我的?那人又为何知道我会去救木叶?”
“禀大人,这一切都是死去的女老告诉小人的,小人也不知大人是否愿意救木叶大人。”那人说命令是桑枝给他下达的,可他说这些的时候,却直缩脖子,显然说了谎。
这点小心思还瞒不住素禾,她很快便想到,这宫人是谁派来的。是木叶,他在得知自己的阿长死后,眼下唯一能找到的庇护人,就只有她了。如果她是木叶,估计也会在危机关头如此做。
不过,正因为她是素禾,所以她对于木叶派人前来却还要说谎的行为,感到些许不快。
内心归内心,行动归行动,素禾脚下的疾行术未曾有一点停歇。
她赶到养心殿的时候,那尔朵正举刀对着木叶的脖子,作势欲砍。
“慢着,刀下留人!”
一听见素禾迫切的声音,那尔朵便笑了,她扔掉手里的刀,将身边刚从宫里“抢”来的男子拉到怀里,亲了一脸的口水。
“你说她会来救你,她果真来了。你这位主子,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
木叶似乎又要说什么,但直接被素禾无视了,也没入乌布那尔朵的耳。
素禾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木叶:“那尔朵,别人我管不了,但他是我的,你们,不能动。”殿内,堇禾和即措也在,她们每人身前都跪着一排小侍,像是战利品。
她们确实做到了与百姓的秋毫无犯,可到了这宫里,却是打抢拿、随意乱为。
那尔朵看向素禾:“你说她是你的?要如何证明?”
木叶跪在地上,用力地给她使眼色,似是他有什么法子。
素禾只当没看见,她将桑枝给她的小团结拎在手里,在众人眼前晃了一圈:“这是他阿长给我的,是木叶和我的‘定情信物’,木叶,早就是我的人了。”
“你!枉费我阿长……”木叶对于素禾如此轻薄的态度很是羞愤,他直接喊了出来,可喊到一半,就被素禾用定身术,将剩下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见了小团结扣,那尔朵便不再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示意素禾可以将木叶带走。
路过堇禾的时候,素禾也没理她,只直接将木叶抬出了宫殿。
出了宫,素禾就解了木叶身上的定身术,这家伙还同以前一样,兜帽下的面孔都要涂上好看的胭脂,只是,此刻的那双眼,更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租了马车,素禾本想出城,不想却被有绵的暗卫拦了,将她带回了城外的军营。
这一次,她被软禁在了营帐里,与上次更不同的是,这次她身边还有个美男子,木叶。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木叶也是如此。他的兜帽被素禾除去,素禾发现它眼底的青涩褪去了不少,此时逐渐又起了水雾,很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木叶。”素禾一看到这样的眸子,她便能想到她为澜褪朱的那一晚,澜湿润又充满期待的样子,他期待她的恩赐,却又担心自己配不上。
这样的情愫,让素禾只想远离他。
于是,她退开几步,才接着说:“在我这里,你大可放心,没人能伤害你。”
见自己的□□计划失败,木叶又起了别的心思:“我阿长之前,也是这般与我说的,可她最后还是让我寻求了新的庇护。”
不知道为什么,素禾听见他这般说桑枝,只觉怒火中烧,抬手就往他细腻的脸颊上打了一巴掌:“木叶,我希望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是桑枝的弟弟,今日你就算被她们折磨死,我都不会向你伸手。”
木叶的脸上清晰地浮现起五个手指印,他轻轻地捂着脸,泫然欲泣:“呜呜,我阿长生前,都没这般打过我。”
“我不是你的阿长,这世上也再不会有你的阿长。”素禾冷着心冷着眼告诉他。
看吧,桑枝,这就是她“不告而别”的待遇,她的阿弟,她会好生教养,至于会长到什么程度,都要看他自己。
“那,你是我的,老师?”木叶想了一下,很快便不再哭了,反而重新笑了,“老师,可否教我巫术?”
这竟然又是一个想要学习巫术的男子!
素禾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居宣、亭炎,还想到了那些危险的面具人,难道,木叶接触过他们那些人?
“你,为何想学巫术?”
“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累赘。”
倒是个有想法的少男,只是可惜,若是素禾没有在五石山上见过“未来”,她恐怕此刻便要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