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上的黑雾开始变得粘滞起来,“你这法子,跟韶颜学的?”
素禾用净化术消散掉刀身上的黑雾,大方承认:“韶言韶词,还是很有用的。”说完,她听到隔壁房间里澜洗完身子的声音,她抓起刀柄,给它重新缠了三圈橘色布帛做刀鞘,然后,塞回了储物香囊。
“天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个弱小的刀灵!”
刀灵的哀嚎,一开始全然被素禾抛在耳后,及至酣畅惬意时,素禾听到它碎碎念的声音,和身下澜的呜咽声混在一起,倒令她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有韶颜提供的工具帮助,素禾真的只是“夺砂”,她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完,等澜汗津津地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还穿着身上的中衣。
虽说有绵的宫殿里也有一些助兴工具,但到底没有韶颜送给她的这套奇巧。
澜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动了,他觉得此刻能趴在地上喘息,都是素禾给他的恩赐。
痛苦和快乐一起在他的身体里交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喘的下一口气。
坐在床边的素禾忽然抬起手,澜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发现,那双手并没有落下,只是举着。
他不知他的主上此刻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他该起身清理周围的污迹了。
澜一起身,素禾就看到了他两只光洁的手臂,上面,再没有守宫砂的红点了。
素禾仔细回味了一下,“守宫砂”消失时,空中似乎出现了某种剧烈的灵气波动,像是一汪水面的涟漪,晃一晃,就没了。
澜的叫声也在那时最高亢,看来,那便是“烙印术”了。
真是奇怪的巫术,如今平静下来,没了“守宫砂”,她竟是再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按灵气波动来看,烙印术并不多么复杂,看起来最多也就相当于她的弧光术。
想要解除烙印术对小侍们的影响,应该说并不难,只要会巫术的女子折枝时,稍稍用巫力干涉一下那些灵气流动的方向,这巫术便就不攻自破了,小侍们的痛苦也会减轻许多。
素禾没有动用巫力干预,是因为她想看看真正的烙印术是何模样,至于其她人,素禾大概不会想到,她这种能感知到天地灵气流动的巫,世间并不常有。
澜被“夺砂”之后,干起活计来越发卖力,不等素禾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他已经麻溜地收拾完,跪坐在一旁,等候下面的差遣。
“你安全了,澜。”素禾踢开脚边的鞋子,让澜过来给她揉揉按按,“我去兴城,你就留在这里,若是有人敢对你做什么,你就把手臂亮给她们看。”
再次触碰到素禾的身体,澜正一脸羞愧地用力,却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一白,手一顿:“主上,小的跟您一起去,可不可以?”
话音刚落,他就被素禾丢了出去,砸到门框上,吐了血。
素禾直接用行动宣告了她的拒绝:“澜,你留在这里,刀术不能落。若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刀术退步了,定饶不了你。”
澜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敢生出多余的念想。
“是。”澜的声音弱弱的,素禾听来很是满意。毕竟,刚刚经过了一番折腾,又吐了血,他能有富余的力气说话才怪。
对于素禾的做法,刀灵却是不解了:“为何不带他?”
刚刚有些动作,刀灵看得心痒,它甚至想自己赶快凝成实形,好与二人体验一番。不过,眼下却是不行。
素禾在心里直翻白眼:“累赘!”
兴城邻近格拉部族,不知有多么凶险,带不会巫术的澜过去,只会分她的心。
这边厢,吐了血的澜已经被素禾喝令赶了出去,他一边修面,一边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落泪。于他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夜,对素禾来说,这却是一段行程的开始。
不等天完全亮起来,素禾就收拾好行囊,离开了她的小筑。
西行前,她去了趟诺拓的小筑,结果还是没有见到帝师,仆役们说,帝师是在宫中留宿了。素禾便没再等。
她也没去告诉韶颜,就这般走了。
*
只是,或许连素禾自己都未想到,她这一去兴城,就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新长起来的贵女们,恐怕已没几个识得她的样貌。
这五年,她除了不回都邑,别处也去了不少,除了格拉部族的昆仑都,她还找机会回了一趟南疆。
在骨朵的治理下,南疆已经走出了多年被毒雾盘踞的阴影,如今是各地行商最喜去往之地。即便是那场波及了整个有绵部的饥荒,南疆也没有饿死太多人。
这样的南疆,让素禾很是欣慰。她本以为她在南疆最多待上半月,吃够了那边的虫肉就会回返,不想却从骨朵那里,得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骨朵说,她与都邑那边往来的竹筒里,多了一些有关北疆阿青的事,说阿青的刀术一绝,北疆的人们都在津津乐道,只要是阿青的刀所到之处,正义就都能得到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