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似乎比以往冷清了一些,素禾快走到结绳室时,才想起,澜似乎没来迎接她。
这不太像澜的作风——
于是,素禾找了个宫侍一问,方知澜现在正在花圃处练刀,且已经练了近一天。
有绵走后,素禾和韶颜就住在了宫里,连带着她们的小侍也搬了进来,这些小侍们住的地方与内殿只一墙之隔,分作东西两厢,澜住在西厢,韶颜的几名小侍住在东厢,两厢之间由一道回廊相连。
又因为那处紧挨着花圃,花圃中盛开的花多为紫色,故而两厢又统称为紫园。
结绳室里,多数的竹筒都已重新漆封完毕。韶颜已经把今日该做的工作完成了大部分,素禾给有绵用了五只信鸽传了消息之后,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去了紫园。
实际是想去花圃处,看看澜。
秋意渐深,紫色的花圃多数已经凋零,偶有花瓣或花株弯落在土里,都被一双光洁的足踩得更深。
这是宫中花匠们常用的保持土壤肥沃的方法,如今却全部交给了光着脚的澜。
澜的手上握着带鞘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劈砍、转身、抹地,足下被砂石磨破出血也不曾停歇。他用力地挥着,仿佛对面有千军万马,可实际上,他的周围空无一物,只有泛着潮湿气味的空气。
没有宫侍在这儿,也没有花匠看着。澜的动作并不很流畅,反而还有些笨拙。
素禾于连廊处悄声看了一会儿,顺手捡了两枚小石子,用驭物术弹向了他。
察觉到“危机”,澜的身形一下就快了起来,如入水捉鱼的燕一般,刀锋如燕尾,当当两声,打掉了飞来的石子。
“谁?出来!”
当澜看到躲在廊柱后面的人竟是素禾的时候,脸上的厉色一瞬间便转为了惶恐。他垂下头,怯生生地叫了声,“主上。”
素禾走向他。他的鞋脱在一边,脚上都是细密的血口,看来已经在这里舞刀舞了很长时间。
“主上,您回来了。”澜略略向后退了退,手中的刀也放了下去。
“你的刀术,进步了很多。”如果说早先因为没看到澜去迎接她而有些郁闷,那么现在她看到澜在此练刀,且刀术有了明显的进步,她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
相比迎接她的那种虚礼,自然还是提升刀术比较重要。
以前,只要她运用巫术,多简单的招数澜都应付不了,何况是此刻的“偷袭”?
这样努力的澜,让素禾很是兴奋,她有心再多练练他:“我走这些天,你一直在这里练刀?”
澜不敢说谎,只得点头。
“很好,再接我一招。”素禾说着,这一次直接发动了破杀术。
她们的距离还不算太近,留给澜的反应时间是短了点,不过对他来说也是种挑战。
素禾觉得,只要他这些日子都在认真练刀,而不是专门挑了她回来的日子,练给她看,澜就一定能接下她此刻的破杀术。
然而下一瞬,破杀术抵到澜的刀鞘上的时候,澜忽然卸了力,被破杀术击中,昏了过去,还吐了血。
素禾看着这样的澜,挠了挠头,是她太心急了?所幸,破杀术她只用了三层力道。
不过,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澜昏迷之后,她从宫侍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澜这样练刀,足有一月有余,而他不吃饭只喝水的练刀,也已足有七日,他绝食了七日。
素禾有些气恼:“他为什么不吃饭?想死?”
五方部族的事情眼下就足够她头疼了,没想到澜还在给她添乱。
宫侍们大气都不敢出,只道不知。
内殿这时派人传了消息来,说她阿乃想见她,被素禾直接用目光瞪了回去。
她现在看着昏迷倒在床上的澜,很烦,谁都不想见。
素禾命人熬了甜米汤,给澜灌了下去。约莫半个时辰后,澜才幽幽醒转。
看到澜睁眼,素禾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不吃饭还高强度的练刀,你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