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麻绳村是怎么被你败落的了?怎么到了南疆,还敢动旖旎心思?”
诺拓的话,勾起了素禾的好奇心。
堇禾收回目光,难过地撇嘴:“难道我以后,都不能纳新配子了吗?这里不是南疆吗?”
“至少近期不行!”诺拓拒绝地很坚决,“正因为是南疆,所以更不行!”
“老师,我知道错了。可你以后能不能别提了,阿细,还在这儿……”堇禾用手挡了挡脸,不敢看素禾的眼睛。
这一下,素禾更好奇了。
“老师,看你这么气愤,我阿长她,究竟在麻绳村做了什么?”
竟然是麻绳村,都邑附近盛产结绳用绳索的村子,市面上流通的绳索,也多来源于那里。
麻绳村不仅富裕,且人口众多。
堇禾竟会将那样一个村落治理到破败,怪不得今年南疆的绳索价格有些偏高,原因竟然在这。
诺拓白了堇禾一眼:“你让她自己说——”
堇禾见推辞不过,只好说了。
原本,她接手麻绳村后,初做的打算,也是守成而已。富裕的村落自有其富裕的道理,她想着,自己只要坐着收钱便好。
没想到,她刚上任不到月余,就有富商为了免税,给她送了美男。她见那男子实在貌美,胳膊上又若隐若现着守宫砂,心欲一动,便点了头。
不久后,还对外宣布,她收了新的小侍。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其她富商见此计策能免税,便接二连三给她送美男。耽于美色,连基本的政务都耽搁了。
在发生了好几起冤案后,她用算筹又没有算出正确的结果,村中百姓日渐离心,而她却还在每天与美男们厮混。
直到半年后,诺拓替有绵去视察,她才发现麻绳村的人口已经在流失。
而那时想要扭转,也是差强人意。因为她接连收下美男,又将美男们封为小侍的举动,让许多小筑中的男子产生了一种错觉,努力爬她的床,要比勤恳从事生产麻绳容易得多。
前者只需要得到她的青睐,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保不齐还能让下下任阿语称一声阿乃;而后者,就算勤恳半生,也不过是薄田一块、麻绳少许,能不能有女子愿意带他归家都是不确定的事。
“后来就算是老师和阿娘插手,都没行吗?”素禾咬了咬牙,要是行了,麻绳的价格大概也不会涨。
诺拓叹气:“她好色的名头已经出去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们有绵部的下任阿语,是个色中饿鬼。”
堇禾说得双颊红扑扑的:“在麻绳村收的小侍,我都给了丰厚的银钱、遣散了。”
“是,那段时间言言正在研制流云锦,你天天去催,让她早点上市,赚到的第一笔钱,就被你借走了。到现在,是不是还没还清?”提及韶颜,诺拓的语调降下了几许。
“我会还清的。”堇禾摸了摸身上的流云锦,“我现在可是她的活招牌,只要在正式场合穿够一年,韶颜就同意把我们的账抹平。
“而且,诺拓老师,我觉得你有个地方说的不对。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堇禾是个色中饿鬼,有什么不好?至少,声名在外。”
“你们这可真是,不愧是一起长大的,赔本赚吆喝的事,一个比一个做得溜。”
诺拓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许多的事情,堇禾都考虑得太简单了。现在是因为有绵占着大阿语的位置,她们部族又是中州第一大部族,看起来才风平浪静。
可若是有一天,大阿语不是有绵了呢?“色中饿鬼”堇禾,要拿什么威慑住其它部族?
牛车缓缓停了下来,赶车的暗卫说到了。
素禾跟在两人后面下了牛车,当她看到不远处的那棵杏花树时,双眸猛地一缩。
她们说是随便走走看看,怎么这么巧,就到了杏花村?
堇禾用肩膀轻轻撞了素禾一下:“怎么了?你似乎不愿意来这儿?”
看堇禾的样子,似是在等她“出丑”,杏花村有什么好出丑的?看来她并不了解杏花村之前发生过什么,不像是堇禾刻意为之,那么,就是诺拓了。
素禾摇了摇头,看向诺拓。
诺拓果然从随身的包裹里摸出一个漆封的竹筒,上面盖着南疆主事的私印:“我想着,既然早晚要来村子里看看,不如就当一回信鸽,送个信。我问过管家,这杏花村发生的事情还挺有意思的,现在似乎都解决了?”
“没有,还差一点。”素禾看着竹筒,掩去心底的思绪,“既然来了这儿,正好也可以顺便解决了。”
她们能看到,牛车车轮的下半部沾染了更多沙土。首府距离杏花村不算近,她们能在半日的时间赶到,定是诺拓给牛车用了疾行术,或是她们带来的那个暗卫用了疾行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