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阿曼也没想到,素禾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她的巫术附刀之法。
她心下骇然,面上却故作镇定。
湛灵刀的攻势一波比一波强劲,阿曼与她对过几招后,即便有巫术的加持,手臂也渐趋酸麻。
老太说过,湛灵刀通体黑气尽褪之时,便是那刀找到了真正的主人。而今,那刀竟在敌人手中除了黑气,每一次对砍,她都能看到那如黑玉的刀身上,泛着寒光。
湛灵刀本体绝美,线条流畅,刀锋似钝却吹毛断发,只是先前有黑气包裹,所以旁的人看不到它原本的模样,此时露出本体,任何一个弄刀之人,恐怕都要生出艳羡之想,阿曼也不例外。
素禾的眼中无刀,只有阿曼。湛灵刀仿佛成了她手臂的延伸,劈抹砍挂,皆成自然。
又是“当”的一声,两刀相撞。
净化术到了时间,白光被瘴气完全吞没,卫兵们身上的净化符微弱地亮了起来。
素禾想到韶颜身上的净化符被抢,她此时身上没有半点防瘴气的符箓,急忙回身去护。湛灵刀与那尖刀一触即分,却听“当”的一声之后,又是“哗啦”一声,那尖刀竟碎了。
阿曼踉跄了一下,透过瘴气去看湛灵刀黑色的刀尖,只觉窝火。
她的尖刀虽不是什么好刀,却也是由精钢打造,由族内最好的铸剑人锻造了九九八十一天,还烧了她一撮头发以加强她本人与刀之间的联系,方才铸成。可在那诡异的湛灵刀面前,竟说碎就碎了。
阿曼气得咬牙:“今日,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瘴气越发浓郁,她们互相之间只能看见黑影,凭轮廓识人。
亭炎从身后摸出一块湿布,扯了一半盖住口鼻,将剩下的一半按到居宣脸上:“戴上这个,防瘴气,比净化符管用。”
居宣和澜此次出来,身上都带着净化符,怎奈被流民抢了去。他本以为亭炎会再给他一个,没想到给他的竟是这么一块破布。
他将信将疑地戴到脸上,一闻,一股尿骚味:“哥,这什么?”
亭炎瞪了他一眼,可惜隔着瘴气居宣看不到。
“瘴气,童子尿能解,未干前有效。”
“童子尿?所以这是——”居宣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还是问了出来。
“是本大人的。”亭炎才不管他适不适,“你若还是处/子之身,下次你自己来。”他为了今天的行动,这几日攒了一大桶,泡了好几天,如今拿出来,味道确实有些大了,不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阿曼拿出她自己准备的布,也戴到脸上。女子未有过身孕,便同未行折枝之实的男子一样,也为童子身。
素禾和韶颜抱在一起,脸贴着脸,这样能让净化符的覆盖范围,将两人的口鼻全笼罩进去。
素禾将湛灵刀立在身体一侧,以便随时出招。
韶颜以下巴抵着她的肩,搂着她笑:“想不到老娘有一天,竟会与一个身心都是女的女人,贴这么近。”
“怎么?不愿意?”素禾按了下她的脑袋,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瘴气后的人影。
她知道,阿曼的刀碎了,此局,是她胜。但有瘴气在此,她不敢轻举妄动。
“乐意!我可乐意了,乐意得紧!”韶颜说着,又抱紧了她几分。
瘴气这般浓厚,她们的净化符不知能撑多久。
素禾的手轻轻一动,湛灵刀上传来丝丝的兴奋感,成衣坊又有人来了。
花珂的声音自瘴气外传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要杀我花珂护着的人!”
阿曼连退几步,喃喃道:“花大人,怎么会?”她们的人本应该此刻缠着她才对,她怎会出现的这般及时?
今日南疆的瘴气不同往日,这瘴气异常浓厚,平时在瘴气内待上数天,可能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今,只要吸入几次,便可达到与往常一样的效果,一命呜呼,或是心志错乱。
阿曼等的就是那样的机会,到时,收割她们的性命,只会如切瓜砍菜般容易。
然而,花珂的出现,将她的部署打乱了。
净化术的光芒自瘴气中破出,花珂飘飘然从墙头翻越而下,落到素禾和韶颜的身边,手上还提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
素禾定睛一瞧,不是那个最近被花珂带回来的貌美小侍,又是何人?
那小侍发乱面污、鼻青脸肿,被花珂重重地扔在脚边,哪里还有半分貌美可言?
有了花珂的净化术,韶颜微微与素禾拉开些距离,她们可以不用贴那么近了,不过,却也未分开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