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在祭月,你是男人,会冲撞神明!有什么问题去找祭司!”
对面陷入了沉默。
脚步声逐渐变轻。
看来离开了。
奴隶心里放下了块石头,但当他仔细端详怀中女人的容貌时,转变为暴怒。
他一拳砸在即将触及花剪的女人手指上,让她惨叫一声。
“臭□□!还想杀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一巴掌打在女祭司脸上,接着双手将女人推到地上,骑了上去。
女祭司尖叫着。
就在这时!
查金人背部一痛,让他浑身一僵。
弓箭!有人射箭!
接着,他猛然拉着女祭司扑向一边的衣柜,躲开了又一支箭。
而接着,飞速掠来第三支、第四支!
又快,又准!
女祭司在这个档口上,右手后肘狠狠向后一幢,砸中他的鼻梁和右眼,借机逃开,并向外一拧他的手腕,迅速抽回了尖刀,飞快地退开距离,喝了声“我安全了”。
奴隶也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立刻认出这个女人不能像之前突袭那么容易解决。此时他见自己没有武器,也不知弓箭手在哪,毫不迟疑,转而冲出后门,跃墙逃跑。
女祭司拿着刀,警惕地看着奴隶远去的方向,很久之后,她缓缓吐出口气,慢慢倚在门上。
一个少年凑了过来。
“您没事吧?”
是……是凯兰?
“谢谢你。”
她伸手摸了摸靠过来的孩子的头发,然后紧紧搂住她,发现她也在紧张地颤抖,她刚想开口安慰凯兰,那个人没有死,而且她的行为是高尚的。
“别怕,有我在!下一箭,必定是他的脑袋。”
那孩子却反过来安慰她。
女祭司:……
“你哪来的弓箭?”
凯兰没回答。女祭司大感头痛:“先不说这个……你用热水洗头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谨慎!”
女祭司楼过她,无奈地去找材料给她重新染,但她却被她拉住了手臂。
“神殿的火,是刚才那个袭击你的人放的。”
“什……什么?神殿失火了?”
凯兰点了点头:“苏拉来过吗?”
“他没有来过……等下!你去哪?”
凯兰自然是回到了圆形剧场。此时,人们都跑了出来,凯兰压了压帽子,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
铂西亚见尚没有人注意凯兰的到来,赶紧将他带到了最偏僻的角落。
“演出已经停止,苏拉不用上场了。”铂西亚说。
凯兰脸色凝重:“苏拉,也不在这马?”
她见铂西亚缓缓摇了摇头,心里一个咯噔。
铂西亚见她如此发问,结合前面的事情,心里有了计较。
他绿色的眸子迅速飞速闪动着光芒:“听着,你一直没出去过,尽管你受托付拿酒,但你一直在酒窖……”
铂西亚的话卡住了。
他眼前,少年一头纯然的银发因为突然失去了帽子的约束,飘荡而下,簇拥着脸庞,让其散发着淡水珍珠般的柔和光华,而原本在黑发映衬有几分凶狠的眸子,此刻在相反色的映衬下,变得柔和而瑰丽,仿佛如同能工巧匠精心切割的红宝石。
世间再没有如此稀罕而特殊的颜色。
这样的念头突然冲上了铂西亚的心间。
但显然,其他人与他有着不同的想法。
“看吧!”
拿起凯兰帽子的,正是卢克。
他志在必得地看向众人。
“只有他不在场,我和门口的人都可以作证,他一度鬼鬼祟祟离开了……他只需要扮演一棵树,有什么必要提前离场?是他放的火!”
在仍然冒出滚滚浓烟的神殿废墟面前,卢克大声道:
“……因为,他其实是邪.神之子!”
所有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惊色,孩子们哗然一片不必说,就连克劳德大祭司,在看到此一幕时,也轻皱眉头。显然,他对这种奇怪的眸色和发色也颇有微词。
铂西亚后退几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他紧紧攥住拳头里的钥匙,不动声色地混入了人群,谁都没有注意他的离去。
此刻,法布尔祭司心情却十分恶劣,他刚才问起那个叫苏拉的小子时,才得知他们将他扔进火场里了。
他们怎么敢……
这可是要献给那位大人的……
法布尔祭司为被迫背锅而恼怒,但这时候,他必须和卢克统一立场。否则,事败的卢克会把他的秘密全抖露出来。
他阴沉沉地看了眼卢克,又更憎恨地看向凯兰,痛心疾首道:“10年前,因为看着可怜,我收留了他,也对他染发一事不过问。我希望公平对待每一个羔羊,即使是处于迷途之中。但很可惜,做出伤害他人、烧毁神殿这等丑恶的事,证明,他邪恶的本质不会变。”
大祭司克劳德听完,微微颔首。
“他们指控你烧毁神殿并杀害了苏拉,而事发时,你确实不在场,并且没有人能说明你去了哪。”
他鹰隼似的眼眸十分凌厉,毫无怜悯。
但凯兰,过去几年,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克劳德。
她清楚他现在还未给自己定罪。
凯兰面向法布尔,微笑:“我听说,在神庙上,公费供奉着圣鹅和看门狗。在夜晚时,鹅会因为有人闯入而大叫,人们不会怪它们,因为夜晚进入神庙,确实可疑,而鹅仅仅强调这种可疑。”
“但是,如果看门狗在大白天对进入神庙祈祷的人狂吠不已,那么应该打断他们的腿,因为这个时候没理由怀疑。”
凯兰刻意用‘他们’而非‘它们’,暗讽法布尔等人,惹得法布尔祭司、卢克气恼不已,他们想插嘴,却被克劳德制止了:“他的发言还没结束前,不可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