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林道:“客观公正来说,这篇檄文确实比那厮的要高明许多!……好!速将此文誊抄一份,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直至圣案之上。如今正逢声讨拜帝教之际,若将檄文奉上,岂不是正中了吾皇的下怀?呵呵,吴晚荣呀吴晚荣,你还得意什么?看到了没?一个秀才的文采都能压过你。”
副考官见举荐得功,非常高兴,不禁问了句:“依大人看,此人的成绩该如何评判?”
杨恭林捋须一笑,对他附耳道:“虽说此人诗赋平庸,但其在策论方面确有见地,瑕不掩瑜,不如这样……”
而后,两位座师就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
至于最终的评判结果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就是时运?
或许是吧!
齐誉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从未踏入过京城半步,京城里却有着关于他的传说。
他更不会想到,自己还曾经有过一个超级粉丝——先帝。
言归正传。
这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之前袭来的寒流已经悄然退去了,天气也逐渐回暖。
齐誉的病也如同这天气一样,也变得痊愈了。
年轻就是本钱,那些上了岁数的人,可就没这么快的恢复速度了。
……
乡试之后,一般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会‘放榜’,当然,这里放榜并不是指张贴正榜,而是指公布成绩。
但凡是中了正榜的人,都会有专门的报喜差登门捷报,并不需要自己去询,副榜除外。
在这期间,考子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了。
不过,他们并不会无聊,有着大把的排遣方式。
首先就是采买购物,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怎么能不带点礼品回去呢?东西贵?没关系,少买呀!呵呵,大凡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秀才。
至于年轻者,更喜欢参加一些所谓的文诗会,他们或三五人一群,或十多人一伙,把酒当歌人生几何,偶尔兴致来了,再作上几首的香艳诗,端得是风流倜傥,少慕少艾。
当然,也有心动不如行动者,夜晚时亮着红灯的那些个秦楼楚馆,就成了骚客们的温柔乡。据说还有些喜欢尝鲜的富家子,还去体验了一把鞑靼粉头的风情。
人不风流枉少年?
有些人是这样的,但有些人却是例外。
就比如说齐誉。
最起码,戚景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没有外出,而是蜗在住处小酌怡情,过起了所谓的二人世界。
正喝着酒,殷俊突然寻过来了。
才一进门,他就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道:“这什么味呀?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齐誉一听就不乐意了,挖苦道:“你个娇气鬼!这里的异味再大,能大得过考棚里的恭桶?”
不提那桶还好,这一提,三人全都深吸了一口大气,戚景手里的酒盅都差点脱手。
“喝!”
考棚之嗅,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齐誉看了看殷俊,奇道:“你所来何事?”
“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
殷俊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放下了手中的礼品后就直接告辞离去了,丝毫不理会背后齐誉的愕然。
什么情况?
这厮怎么了,居然给自己上门送礼?
莫非是贡院门口时的那一抱,让他起了做面首的心?
咳咳!
我可不好这口!
殷俊走后,二人继续小酌。
酒过三巡,齐誉笑着从行李中取出来一幅彩绘画,并赠给了戚景,而那幅画上的落款,也正是兴言先生。
曾记得,戚景不仅喜欢彩绘画,还是自己的粉丝。
那就赠吧!
至于这幅画是从何而来的?
齐誉慌称是在一个很偶然的巧合下侥幸得到的,其他并没有多说。戚景对自己是有大恩的人,赠一幅画就权当是报答之万一吧。
若不是孟岚山曾有叮嘱,让自己不要显山露水,此时还真想告诉他自己就是兴言先生。
很意外,戚景并没有追问,或许是因为信任吧。
不过,他大喜过望之下,还是外出买回来了三只肥鸡,算作答谢。
看着盘子里的鸡头,齐誉又不禁想起了女儿以及家人们。
在自己离家的这段日子里,她们过得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