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后面的乡试、会试、更加残酷。
附试开考了!
发卷,阅卷,然后审题。
才大致看了一眼,齐誉就禁不住乐了,这道时文的题目出得,有点……呵呵!
题目是:《孔子见两小儿日多乎》。
咳咳……
不要想歪了,这可是一篇很正经的道德文章。
先解题,单就题目本身来说就是一道截搭题,这个典故出自于《两小儿辩日》。这题目取只文章的首和尾,中间故意空去一大部分,让你进行脑补。
这就要求考生不仅要把该文章背得烂熟,还要能做到深刻的理解,如果你只会啃字眼,那就直接掉坑里了。
《两小儿辩日》的寓意就是学无止境,你想,就连两个小孩的辩论都难到了孔子,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同时,还高度赞扬了孔圣人他敢于承认自己不足,实事求是的高尚品格。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分析透彻了之后,再用这个中心思想来作一篇时文,这种题目属于是坑中带坑,可千万不要被题目的文字给带偏了。
再看下一题。
哈哈……
作为前世的理科男,齐誉终于感觉有了用武之地。
题目是这样的:蝗灾至,永川府境内小善人和大乡绅共捐纹银两千一百两,已知,小善人比大乡绅多五人,而大乡绅比小善人平均每人多捐十两。问,大乡绅与小善人的捐赠的均数为几何?
重点:均数俩字。
这道题属于是算学中的‘盈不足’的范畴,可是,这些专于四书五经的童生们,能有几人是精于计算的?而且,这还不是一般难度的算术题。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数,就是特指算学,虽说倡导考子们博学广义,但经典文章都压弯了腰,谁还有精力去学这些?
可想而知,此时考生们的心目中,一定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他娘是谁出的题?
而齐誉却是一脸笑意,这很难吗?
一个二元两次方程不就搞定了吗?
暗喜归暗喜,答卷还需仔细认真。
时间紧迫啊!
先打好草稿,然后校稿,再仔细检查,在确认无误后才开始誊抄笔录,抄完了之后还要再次检查。
这种带坑的时文要特别注意,尤其是束股方面(即:收尾。)。这就要求学子们不仅文笔跟得上,还要有整体布局上的大局观。每一行的字数都是也限制的,写超了就是束股失败,也就是俗称的越幅。
这种情况还真不少。
比如说后世的文学大儒蒲松龄,他在四十八岁那年的科举中就犯下了这个错误。刚拿到考题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容易了,正是自己最为擅长的方面。于是他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长篇。结果回头一看,卧槽!收尾收不住了!
就这样,他错过了一次最佳的登科机会。
……
叮铃铃!
齐誉交卷了,没心思多呆,恭桶里的气味已经开始泛滥了。
这一场,十之八九的考生都是时间到了之后被赶出来的,可想而知,那道算学题对于他们有多么的难!
一些白发苍苍的老童生直接哭晕在茅厕,嘴里还呢喃着说:“皓首穷经,这下全完了……”
殷俊的表情还算正常,戚景就显得有点患得患失了。
齐誉走了过去,很友好地拍了拍殷俊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蹭地一声跑掉了。
你跑什么呀?
“我是想说,你妹啊!”
“我呸……”
……
院试到此正式落下了帷幕,然后就是等着放榜了。
如今考试结束,再没有人去苦读温书了,考子们或三五一群,或二三为伴,都端着文雅到处闲逛,也顺便互相结交一番。
据说有些同好的人,天还没黑就去了勾栏之所排遣。
这是想发泄压力?
对此,齐誉是不屑去的。
花那冤枉钱?有鸟用啊!
戚景不禁揣度:莫非是因为少丞兄家里的河东狮太过彪悍?或者是他力不从心?故而如此?
齐誉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自己虽然没去青楼,但也随大流地闲了几天,借机认识了几个朋友。
月盈转亏,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所有人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涌向了府衙的门口。
齐誉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接近窒息。
好拥挤,左插右插都没有钻进去。
这时,堪比杀猪匠身材的戚景发威了,只见他一只手拨开人群,一只手拎起齐誉,就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居然没有人提意见!
站定了之后,二人就把目光投向了红榜。
啊!
齐誉眼睛突然一亮,高喊道:“我中了!第七名!哈哈,我是廪生身份了!”
唰!
所有人都一齐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