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应该做，所以他去做了。仅此而已，并不是出自自己的本心。

在邀请了悟他们上楼吃饭前，衡玉点的菜其实是盐水鸭、糖醋里脊等酒楼招牌菜。但谁叫她要请和尚吃饭……

衡玉只好沉痛着脸改了菜单。

衡玉夹了一筷子豆芽菜送进嘴里，吃了两口，注意到了悟一直在拨弄着他的佛珠，没有动筷子吃东西：“菜不合口味吗？”

“贫僧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但这些菜怕是不合洛主的口味。”

衡玉轻笑了下。听完他的话再去夹豆芽菜，衡玉觉得味道比刚刚要好了不少。

耳边佛珠碰撞的声响一直不停，衡玉说：“你再不吃，我就亲自帮你夹菜。”

了悟将佛珠重新缠绕回腕间，执起筷子。

衡玉用馒头沾取奶酱，咬了一口咽下：“了悟师兄，那道菩提糕你学得怎么样了。”

了念悄悄瞧了悟一眼。

这几天师兄都在忙着给青云寺的和尚们讲解佛法，似乎没有抽出时间学做菩提糕吧。

了悟认真道：“还在学。”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说自己一直有努力学，但暂时还没学会般。

了念被米饭呛住，忍不住别过头连连咳嗽好几声——师兄到底是故意这么回答的，还是无意？

衡玉扬眉：“真的在学吗？那你师弟在咳嗽什么？”她是这么容易被忽悠的人吗。

了悟不重不缓地批评了念：“以后吃东西不要太急，免得呛着自己。”也算是回答了衡玉后面那个问题：了念咳嗽是因为吃太急了才会被呛住。

衡玉别过脸不说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笑起来。

笑了半晌，衡玉随手拿起一个新的馒头——

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说什么，赵大人死了？”

“赵大人……难道是那一位？”

“不仅是死了，听说赵大人身上还沾染有黑雾。他和李嘉一样是死于邪魔之手啊！”

“又是邪魔？赵府的人可去了青云寺通知住持方丈？”

衡玉与了悟对视一眼，她起身走到窗边，低头看向陷入惊慌中的街道。

了悟走到她身边，右手扶着窗台：“今日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贫僧要与师弟前去探查情况。”事情只要涉及到邪魔，无定宗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衡玉说：“我和你们一块儿过去吧，我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刚踏入筑基巅峰，短时间内都不会陷入闭关。倒不如和了悟他们去看看，一则继续接触他，二则也是给自己寻些事情打发时间。

离开酒楼，随便拉了个摊主询问一番，衡玉他们就知道了出事的人是谁。

——已经致仕在家的前任城主赵弘化。

这位城主是筑基中期修为，这个修为在衡玉和了悟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但在华城这个边远小城，筑基期修士已经完全可以横着走了，现在却惨死家中。

靠近赵府时，衡玉停下脚步：“了悟师兄，你和你师弟进赵府查看尸体，我找人打听打听赵弘化这个人。”

她对查看尸体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

而且这样兵分两路比较节省时间。

了悟点头，跟着了念往传出哭声的赵府走去。衡玉左右瞧了瞧，转身走进身后的琳琅阁。

琳琅阁里，胖乎乎的掌柜正站在柜台里拨弄算盘，算着这两天的账目支出。

有珠帘被拨动的声音传来，随后，腰佩长剑穿着青色道袍的衡玉走了进来。

掌柜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衡玉不是普通人。他们琳琅阁卖的都是普通饰品，这位仙子应该也瞧不上眼：“不知道仙子是有何事？”

衡玉走到柜台前，随意指了个水滴状玉坠：“我想瞧瞧这个玉坠。”

掌柜虽然疑惑，还是小心谨慎地取出玉坠递给衡玉。

玉坠的成色很一般，但款式还算漂亮。衡玉把玩着玉坠，开门见山问道：“掌柜的，听说你们附近出了起命案？”

掌柜是聪明人，此时店里没其他客人，他将衡玉请到桌边坐下：“回仙子，是这样没错，我应是两个时辰前听到赵府里传出哭喊声的。”

衡玉站着手上的茶杯：“你觉得这位赵城主是个怎样的人？”

“性情温和，爱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