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倚在软榻上的衡玉心生感应,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眺望。
外面残阳西斜、银杏泛黄,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衡玉抬手按住腰侧的玉牌:刚刚玉牌为什么会突然发烫?那抹奇怪的感应又是什么?
在原地站立片刻,确定这种异常不是因为危险临近,衡玉就把它们暂时抛到脑后了。
她重新坐回到软榻,苦恼自语:“我体内灵力明明已经够了,为什么还是不能从筑基后期突破到筑基巅峰?难道是和我修习的功法有关?”
想到这,衡玉连忙把神识探进储物戒指里,在里面一阵翻找。过了一会儿,衡玉翻找出那块记载着功法的玉简。
毫无遗漏地阅读完玉简,衡玉神情逐渐变得古怪。
“我修习的功法,在突破筑基巅峰时需要倾慕值作为辅助?”
抽出挂在腰侧的玉牌,衡玉注入灵力,下一刻,空白的玉牌上浮现出一个数字。
1500。
这个数值,比之前要高了一些。
应该是和内门任务开启那时,她大出了风头有关系。
玉牌黯淡下去后,衡玉再次往玉牌输入灵力,同时低声念出一个口诀催动玉牌上的阵法。
几个呼吸后,衡玉感应到有股暖流从玉牌里流淌出来,顺着手掌没入她的身体。
在暖流抵达丹田时,她那死死突破不了的境界出现了一丝松动。如果这股暖流存在的时间再长一些,她肯定能顺利踏入筑基巅峰。
得出这个结论后,衡玉停止输入灵力,查看玉牌上的数字。
1450。
倾慕值变低了。
也就是说,刚刚那股暖流是倾慕值化成的。
——难怪合欢宗号称可以利用倾慕值来突破境界。
这样看似是捷径,但衡玉盯着玉牌,脸色慢慢冷淡下来。
“道法自然,修士突破本来应该是自然而然突破的。但现在,我灵力明明已经足够突破筑基巅峰,却还要依赖倾慕值突破,这是为何?”
“难道有人在我体内下了禁制?”
再联想到她当初莫名其妙走火入魔,衡玉怀疑,这倾慕值……很有可能是合欢宗操纵弟子的一种手段。
不少念头从她心中划过,衡玉摒弃掉所有杂念,再次盘膝闭关,想要试着凭借自己的能力冲击筑基巅峰。
但一个月后,衡玉还是冲击失败。
对于这个结局,衡玉没什么沮丧情绪,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
如果合欢宗真的要操纵弟子,他们在弟子体内设下的禁制,绝对不是目前的她能够解决掉的。
沉吟片刻,衡玉从蒲团上起身,推开房门。
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是借助倾慕值突破;第二是再次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突破。
第一条路暂时是条光明大道,但估计会有隐患。第二条路看上去完全走不通。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空斜飘下来,衡玉站在屋檐下,两手抱臂倚着门框,隔着雨幕看着院子的梧桐树:“……也罢,这件事看来急不得,我已经到华城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趁现在到处逛逛。”
撑伞途径银杏林时,衡玉侧头往林子深处探了几眼。
银杏树是佛门的圣树,所以这个小城镇里随处可见银杏,不过形成大规模树林的也只有这一处。
树木高大粗壮,叶子已经全部变成金黄色,挂在枝头、掉落在地上,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染成另外一种色彩。
原本衡玉想继续往前走。
但她才刚抬步,就瞧见银杏林另一头有个身着青衫的僧人撑着素色油纸伞,缓缓穿过树林。
他踩在银杏叶上的动作很轻,莫名的,就连脚步都带了几分虔诚。
那个僧人背对着她,衡玉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只是在行走之间,她似乎看到那人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是……黑色的。
一抹怪异的念头升腾而起,等衡玉凝神细看过去,银杏林里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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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的院子走到城镇中最大的酒楼,总共花了一刻钟。
衡玉径直上了二楼,这个点出来喝茶吃东西的人不多,所以酒楼里不是很热闹,只有三张桌子是坐着人的。
酒楼的糕点做得不错,衡玉将那碟藕粉桂糖糕吃光,安静听着隔壁桌的人声交谈。
“你们听说了吗,似乎又有什么人被邪魔之气侵蚀了。”
“这我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对吧,听说惨死的人还是个时常与人为善的书生,大家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