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凝在河岸站了会儿,似乎是没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见白落寒踉跄着脚步走了过来。他脸上沾了一些血渍,步伐迈得很沉重,似乎是受了伤。
“白落寒!”
言若凝匆忙走上前,一把握住了他停留在嘴角的手,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担忧道:“你怎么了?”
白落寒微微喘了口气,哑声说道:“断魂香。”
“什么?”
白落寒抽回手,顺了顺胸口,轻咳了两声,“天山的断魂香,不论有多高深的修为,中香之后,都会灵力尽失,体虚无力,连走路都没办法正常。”
言若凝瞬时一怔。她盯着白落寒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惊愕道:“他.....他对你?”
白落寒闭了闭眼,缓缓地点了头。
言若凝不解,“为什么啊?”此前不都还好好的,而且......妖王分明对他们并无恶意,即便是与白落寒有什么仇怨,他也要顾忌白落寒的身份。
“怕疼吗?”白落寒抓住她的手腕,攸地问了一句。
言若凝茫然地点点头,“怕。我最怕疼了。”
“那你忍着点。”
?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落寒忽然间低下头,对着她的侧颈张口咬了下去,牙齿生生扎进了骨血里。
言若凝疼的心里一晃,没弄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却没将人推开,轻哼了一声。
白落寒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一颤,刹那间松开,一把推开了她。
言若凝吸了口气,摸着疼痛处,只感受到深深的一道压印。她看向白落寒,见他脸色苍白,腿脚都站立不稳的模样,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白落寒没回答,反问她:“疼吗?”
“我——”她本想老实说一句很疼,可瞧着白落寒此刻的神情,完全说不出,改口道,“还好,不是很疼。”
白落寒握住她的手腕,步伐往前迈动,声音低哑道:“我们走。”
言若凝侧过视线看着他,心里又慌又乱,不安心地问:“你好了吗?”
“没好,但是能走。”
经过这条小河,才仅仅只能瞧着她来这里时山脚下的那片枯枝竹林。她见白落寒似乎脸色好了许多,脚步也逐渐快些了,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你与那妖王,有何仇怨吗?”
白落寒看了她一眼,愈发握紧了她的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爹娘。”
他顿了顿,思索片刻,接着又说:“只是我很奇怪,他怎么会天山的术法。而且这断魂香,极其难调,还要用到冷家血脉的心头血。天山所有的断魂香,我师父一直都是放于禁室,外人根本拿不到。”
啊对,他方才就说了,是天山的断魂香。
言若凝狐疑道:“你是怀疑,这妖王他、与你师父认识?”
白落寒再次摇了摇头。
“天山与妖界,一直都没有过交涉。”
“妖王云荒,为烛龙之子,他性情古怪,万年前掌管妖族之后,便一直与神族没有往来。而且他鲜少露面。”
“我和承烨相识,也只是因为承烨性子开阔,常往各处跑。他兄长和姐姐,都甚少去别处。”
言若凝脑子里想到承烨与她说的话,心里猛然一滞。
她轻轻甩开了白落寒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自己走吧,我脚好疼。”
白落寒转头看向她,面色明显沉了些许:“妖王若是想要你的命,你搬出墨衡前辈也是无用的,不离开这里,等死吗?”
“我......”她轻声喃喃道,“我知道他不会伤我。”
白落寒面露无奈,“什么时候了,还耍性子?”
“我没有耍性子。”
“他若要我的命,不会等到现在。”
“菀菀,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
言若凝抿紧唇,视线一转,余光瞄到了他脚下,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在往地上不断地滴血。
“你受伤了?”
她霎时一惊,慌乱地凑近捧起了他的那只手,看到他整只手都是血,袖口都是一片黏糊,被沾上了许多。
“你手腕流了好多血。”言若凝抬眼,心里狠狠一抽,此刻心里只剩下了心疼。她能想到,他一定不止是手腕受了伤。
白落寒拢了拢衣袖,收起了那只手,冲她微微一笑,“一点小伤,没事。”
言若凝心里自责万分,她若不跟着承烨瞎跑,也不会害他受伤。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天山吗?”她问。
白落寒狐疑了一瞬,“去天山做什么?”
“你不是中了那什么香吗,难道不要去天山拿解药?”
“这毒,天山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