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好奇盛清浅的长相。原作说盛清浅为神族第一美人儿,那张脸,美得令人看一眼都只是奢望,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看得丢了三魂七魄。
好看的东西、好看的人,谁不喜欢看呢。
走近水榭,言若凝视线落到了坐于里边的素罗衣裙的女子身上。眉如墨画,妍姿艳质,只是略施粉黛,却脱出极近淡雅的自然之美。
她修长白皙的手落在古琴上,勾动着琴弦,流转出悠扬悦耳的琴音,这周遭站着的几位小仙神,都听得有几分入迷。
一举一动皆是优雅端庄,尽显仙姿。
盛清浅?
这张脸,也没有书里描绘的那般好看啊。
她习惯了面对白落寒那张祸世之脸,也看过好几次鬼君幽离的绝盛面貌,更是在凡界、遇到了只似画中美人的小雪。
哪里还会有其他人,能比得过这几位呢。
听得脚步声,盛清浅才微微抬了抬眼眸。
言若凝随着盛洛深一同走了进去,不由多看了盛清浅几眼。
“这位,便是司命神君之女?”
盛清浅将目光看向言若凝,语气虽清灵婉转,听着却好似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气,令言若凝格外不舒畅。
她侧眸,唇角微扬,“想来,你知道我是谁。”
言若凝没有回答她的话。
说起奇怪了,先前盛洛深不是说、她和盛清浅素来不和的,那意思在这之前她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可眼下盛清浅……怎么会这样子同她说话?
盛清浅这话,分明她们此番是头一次见面。
言若凝看了眼盛洛深,见他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一曲琴音过后,盛清浅缓缓站起了身,目光一直盯着言若凝。
“言姑娘好大的架势,连与我说句话,都不愿意?”这语中似乎是带上了几分怒意。
言若凝低声一笑,心里记着盛洛深的话,很是“诚然”地道:“方才听你的琴音,有些入迷,所以忘了答话。”
理由很恰当,而且是在夸赞她。
“是吗?”盛清浅扬眉,眼中带着质疑,“我何德何能,得你这般称赞?”
夸你一句还要阴阳怪气的,那我以后都不夸了。
她静静看着盛清浅,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盛清浅也同样看着她。
言若凝很明显地感受到,这盛清浅对她……有着些许敌意。
她印象里自己没得罪过盛清浅,自然不知何故。
静了好一会儿,盛清浅待不住了,兴许是顾忌盛洛深,她没有再多话,先言若凝一步离开了此处。
言若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诧异。这盛清浅好有趣,整的她抢了她什么东西一样。分明她喜欢的是七皇子,若说要找情敌,也该是冷心濯。
“若凝,清儿她总是口不择言的,你别介意。”盛洛深开口说了一句。
言若凝笑着问了一句:“她是你亲妹妹么?”
“嗯?”
“我的意思是,你俩差别太大了。”
盛洛深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并未对此多言。
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带言若凝到前殿坐席去。
言若凝起初只是觉得盛洛深很随和,自己与他相处起来,蛮松快。可眼下只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很不对劲。
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而且此次接触,他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是梦无影那样子的,心里藏了一堆事儿,说一句话都表明自己不太对劲,就是不把话说出口。
言若凝在边上落座,嘴干喝了口水,听得侧边坐着的一位白发老仙小心翼翼说了句:“昔年蓬莱公主墨衣夏,也就是这般风采了。”
言若凝冲他礼貌性地一笑,轻声说:“上仙赞誉。”
老仙抚了抚自己的长胡子,仍旧打量着言若凝,若有所思的模样。
对于她与墨衣夏生的像这样子的话,言若凝听到耳中的不计其数,只会越听越平静了。
言若凝觉着无趣的很,默默数着桌上摆放的果盘里的小果子。
她轻声叹了口气,脑子里想到了盛洛深说的话。实在想不通,怎的墨衡会想要把她和盛洛深凑一对。若下次她去蓬莱,墨衡说起这个,她当如何。
……她来这里以后,这还只是第二次见盛洛深。
真是比白落寒还要难办。
她心里正吐槽,刚吃了块点心,再次抬眸的时候,瞥见门外缓缓走进了一道红色身影,一时间都忘了吞下嘴里的东西。
身影渐近,而且是越来越朝她靠近。
“菀菀!”
这声张扬的叫唤传入耳中,她才回过神来。
只是她回神的时候,白落寒已经平静地坐到了她身侧的空位上,自然地吃着桌上的糕点。
众人都惊异了一下,一个个的不是看着白落寒,就是看着言若凝。
言若凝咽下嘴里的吃的,喝了口水,才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白落寒偏头看了她一眼,笑说道:“盛老前辈给魔界送了帖子,我怎么就来不得?”
“那你为何要坐在这里?”言若凝环顾了一遍四周,众人朝她这里投来的目光十分诡异且糟糕。
白落寒微微蹙眉,真诚发问:“这里只有你能坐?我就坐不得?”
“......你怎么就非要挨着我,让别人怎么想?”
白落寒视线扫视一圈,冷冷道:“我倒是想看看,谁敢议论我。”
不敢议论你,会议论我。
“菀菀,你怕什么?”白落寒伸手过来给她杯中添了添茶。
“……”
她已不敢抬头,嘴里嘀咕道:“......别人会误会我们的。”
“随意。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咬牙说着。
白落寒轻轻笑了一声,忽的倾了身子凑过来,低声问:“你是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还是在意这份流言蜚语里和我沾上了?”
言若凝低头饮茶,将他往边上推了推,“两者都是。”
“我不信你是这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言若凝瞪了他一眼。
“我和你身份不一样。他们怕你,可不怕我,他们会顾忌你,又不会顾忌我。”
白落寒仍旧笑着。
言若凝瞅着四周传来的目光,渐渐怒了:“你就巴不得多传些流言蜚语,逢人就能知晓你和我之间不正常?”
“你倒是了解我啊,我这份小心思,全被你看透了。”他说话的同时,抿了口酒,笑的合不拢嘴。
言若凝再次瞪了他一眼,伸过手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臂,怒道:“你还笑!”
奈何她每回这样子生气,他就愈发高兴。
“不满意,你可以和我打一架,一刀斩了我也行。”
“……”
“知道你舍不得。”
“……”
言若凝咬牙道:“是呢,舍不得。你对我这般好,我哪里舍得你死。”
她喝了口茶,脑中一晃,猛然间想到了那个噩梦。
她的确……舍不得他死。
白落寒看了她一眼,接话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言若凝讽笑道:“说的好像我死了你就要殉情似的。”
那原作她死的那么惨,他咋吱都没吱一声,就顾着自己杀人了。
言若凝低头吃着东西,瞄了他一眼,见他看着桌面沉默着,面色有些奇怪。
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了:
“不仅要殉情,还要让害你的人,曾经开罪过你的人,全部都给你陪葬。”
言若凝嗤笑一声,“不喜欢我的可多了,他们你都要一一杀绝么?”
“杀绝?”白落寒冷笑一声,像是咬着牙说出的话,“那得把九重天踏碎了,才叫绝。”
这没杀绝呢,就有那么多人要取你的性命。若真想杀绝,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要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言若凝吃了口桌上的小果子,视线转圜,看见盛清浅缓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