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发生了一系列事,又是梦无影丢下的惊雷,言若凝脑子实在乱的很,在白萱瑶的寝屋躺了一天。
她养足了精神,醒来便想去看冷心濯。
走到门外,她听得屋里有说话声:
“你这一受伤,可金贵了。我哥他每日都亲自熬药给你,生怕这眼睛会有大碍。”
言若凝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褪下了脚步,只是往边上站了去。
“行了,都听腻了!”里头的冷心濯极其不耐烦。
白萱瑶似乎是笑了笑,随即迈动了脚步,“那行吧,我先出去了。你好生歇息。”
冷心濯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白萱瑶走出屋子,关门的时候,随意往侧边瞄了眼,恰好看到了言若凝。
“嫂——”
她刚启唇,言若凝连忙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先别出声。
白萱瑶闭上了嘴,关好门后,轻轻挪步到了她跟前。
言若凝拉住她,往边上走远,确定冷心濯听不到他们说话,才开口问白萱瑶:“你哥他——一直都对心濯姐这么好吗?”
“自然。”
言若凝心里无缘由地微微一抽,“这样啊。”
白萱瑶偏头打量着她,片刻后,嬉笑道:“嫂子,他对你也很好啊。”
“我知道。”言若凝勉强一笑。
难道……白落寒是喜欢冷心濯,后来冷心濯和七皇子在一起了,还与他作对,因爱生恨?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俩后来闹成那样子。
可先前在东海的时候,白落寒分明是说,他也想帮衬言忆辰和冷心濯的。
不,不是的。他们是同门,认识多年了,感情深厚是自然的。
兴许白落寒,本就待人真成,细致入微。
言若凝心烦意乱,与白萱瑶说了几句话后,不安分地随意走动了下。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算是好。算是对自己好,对白落寒好呢。
“唉。”
言若凝苦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片桃林里。
此刻这处除了安静矗立的一棵棵桃树,寂静无人,也听不到一丝其他的声动。
她烦闷的很,靠着一棵树坐到了地上。
“唉。”
言若凝不禁又叹了口气。
她和白落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这段时间,她的身边都是他。她心里想着的,也都是他。
言若凝脑袋靠上树,闭上了眼。
她静了会儿,有些困,又不敢睡着。大抵是那个梦真的将她给吓着了,现在都不太敢随随便便睡觉了。
言若凝在树下坐了许久,无趣地捏着地面落下的桃花花瓣,一片片地数过来。
直至听得脚步声传过来,她才抬眼,望了望前方。
那身红衣正渐渐朝自己靠近。
言若凝眼睛睁大了一些,丢开手上的桃花,仰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白落寒眯眼笑道:“本来想找承烨的,不想是你在这里。”
言若凝皱眉:“你找承烨做什么?”
白落寒轻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师父出了点事,需要用扶桑树叶用药,所以我——”
“你说谁?冷门主?”言若凝立马站起了身,一阵慌乱紧张,抓着他就连连发问,“那眼下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白落寒被她这无端的激动给震惊了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愕然片刻,才开口问她:“我师父出事,怎的你比我还要担忧?”
言若凝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收回手,错开视线,又缓了缓神色,为自己辩解道:“没有啊,只是怕心濯姐知道了,会担心。”
白落寒很是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旧伤复发,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吓死人了。
“菀菀。”白落寒轻轻喊了她一声。
“嗯?”
白落寒盯着她,忽而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
言若凝面色一紧,“知……知道什么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白落寒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一副已经看透了她的模样。
言若凝心虚地摇了摇头,嘴硬:“不知。”
白落寒看出了她难掩的心思,扬眉,有些傲慢地道:“你不会撒谎,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骗人。”
这个……
“是梦无影告诉你的吧?”白落寒猜测。
言若凝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遭不住他如此“诚然”的目光,只得承认:“是,我知道。是梦无影和我说的。”
白落寒伸手折了一支桃花花枝,拿着嗅了嗅,又问:“你说的梦无影知道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便是指的这个?”
言若凝再次点头,“嗯。”
白落寒低声笑了笑,面上辨不出喜怒,“你若是想知道这件事,直接问我,不是更好么?还需要问旁人?”
言若凝一愣。他一直都知道?
“你不相信我,不愿与我说这个?”
“......”
言若凝失笑,立马反将一军,“那你总得先提一下吧,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猜得到你是否知晓?”
白落寒一噎。
他心里想着,好像是。他的确没有提过。
“在幽都的时候,梦无影昏迷前和我说了一句,我心里疑惑,自然是要找他问清楚的。”言若凝对他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
白落寒似是松了口气,眉目轻转,“那你是不是没有半分喜欢梦无影?”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言若凝险些吐血。他还真觉得她喜欢梦无影???
“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你还不清楚?”
言若凝撇撇嘴,整的我跟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的。
“菀菀,我——”
“行了,别说了!”言若凝匆忙打断,生怕他下一句会说他脑子里想着的是她。这样子的话,实在听得她心烦。
“行,我不说了。”
白落寒伸过手,就要碰上她,言若凝下意识地躲开了。
言若凝正想就此跑远,忽然间闪现出了一个人,一巴掌重重拍在她肩上:“你俩在干嘛呢?”
这下手没轻没重的,言若凝疼得轻“嘶”了一声。
她偏头看向身侧的承烨,想着不熟,也不好抱怨,只是稍稍往边上站了些,问他:“四殿下,你还未回去呢?”
承烨微微一笑,“见外了。喊我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