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知道了。”白落寒不等人说完便伸手打断,随即望向冷心濯,同她商议说:“师姐,你一会儿便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言若凝:“?”
她方才是睡着了错过了什么吗?
冷心濯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应声。
白落寒走了两步,好像才想起来身后有个言若凝。
他转过身,开口解释了两句:“菀菀,我师父来了,她脾气不好,一会儿咱们见了人,你别说话。”
“啊。奥。”言若凝木然的点了点头。
她跟在白落寒身后走着,不多时,便瞧见了迎面的一道红色身影。衣着与冷心濯一般无二,同样戴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左边的眼角处,有一道浅淡的红痕,跟颜料染上去一样的。衣饰虽很单调,看着却难掩仙气。
她步伐迈的很轻缓,细看能注意到,手腕处有一很明显的被烧伤的疤痕。
这、想来就是天山门主冷翎桑了。
白落寒走上前了一些,还顺手将冷心濯往后推了推,微微笑着、揖礼后问:“师父,你何时来的魔界?”
冷翎桑抬了抬眼,开口问道:“是你带濯儿去东海的?”
她问话的时候语气分明温和,看着也算是平静,好像并未很恼的样子。可冷心濯听后眉目一紧,来不得等白落寒接话,便急忙跪倒在地,坦然认错:“师父恕罪!与他无关,是我自己要去的。”
冷翎桑低头看着跪地的冷心濯,眸子寒意森森,语气骤然间也添了几分凉意:“我当年救你回天山,将你从魂飞魄散的边缘拉回来,教导你多年,不是让你闲着无事拿我们天山的法术去东海折腾的!”
冷心濯连连摇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被白落寒抢先一步:“师父,并非如此,师姐她只是——”
“我还没找你问话,给我住嘴。”冷翎桑喝了他一句。
冷翎桑,她会不会真的动手打冷心濯?
不行!
言若凝心里闷闷道:这可使不得的。
她挪了挪步,攸地冲冷翎桑喊道:“前辈!”
冷翎桑微微侧过目光,这才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言若凝缓了缓神色,平静地开口说:“前辈,此事与冷姑娘无关,是我求她帮忙的。”
她抬眼与冷翎桑对视,解释说:“我兄长同那慕倾玄关系匪浅,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想了这个法子。还请前辈不要怪罪冷姑娘。”
冷翎桑目光定住,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若是说话都还好,这一声不吭,着实是令人煎熬。
......
言若凝仿佛觉着脑子里有一块钟表在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过去了漫长的时间,她站的腿脚都在发酸了,冷心濯还是没有吱声。
言若凝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听见白落寒试探性地叫道:“师父?”
“你——”冷心濯一直盯着言若凝,启唇后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父,她是言贺的女儿。”白落寒凑近冷翎桑,解释了一句。
冷翎桑双眉颦蹙,静了片刻后,开口说了句:“真是同小夏生的像。”
呃。
言若凝低下头,有些无言。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自己和墨衣夏长得像,可每次听见,心里还是不禁会好奇,她到底和墨衣夏是有多像。
冷翎桑轻轻咳了一声,面色好似是松缓了下来。她将冷心濯从地上拉起,温和道:“濯儿,不要再有下次。我们回天山。”
冷心濯有些怔然,却不敢多言,只是点头应道:“是,师父。”
她走时惊诧的看了看言若凝,仿佛心里压着万般疑惑。
待人脱离了视线,沉默了许久的白落寒惊异了一句:“见了个鬼了。”
?
“什么?”
白落寒忍俊不禁,“你是不知道我师父的秉性,换做以往,我师姐是非得被罚跪个十天半月的。”
言若凝面色一僵。对,确实是见鬼了。冷翎桑很不对劲。
——“当年墨衣夏和天山的那档子事,这神族之中谁不知道?”
言若凝脑子里又想到了玉清公主的那句话。
白落寒也说,东海龙君和天界盛池都喜欢过墨衣夏,若冷夜辰也同他们一样只是喜欢过墨衣夏而已,当时玉清公主不会说什么墨衣夏和天山的事儿。
言若凝心里一颤,脚步不自觉迈动,往外跑了去。
“菀菀——”白落寒想拉她没有拉住。
她很快便追上了没有走远的冷翎桑和冷心濯,对着背影喊道:“前辈,且等一下!”
冷翎桑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她。
“前辈。”
言若凝注视着冷翎桑,大胆地开口问道:“前辈,您与我娘,很是相熟么?”
“她是我师妹。”冷翎桑淡声道。
只是这样吗?
言若凝心里闷了口气,很是不自在。
冷翎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转而又道:“我与小夏交情算是有,只是及不上我兄长。”
她顿了顿,“你同你娘,实在是生的像。我方才见,有些恍惚了。”
她这话一出,更加是惹得言若凝心里不自在了。
玉清公主当日那话并非是随口一说,她娘亲当年、同天山的那位冷夜辰前辈,应的的确确是不止那么一层浅浅的瓜葛。
可是……墨衣夏已经不在了,冷夜辰也早就陨世了。
言若凝望着冷翎桑的眼睛,心里疑问多多,却不知要怎么问了。毕竟长辈们的陈年旧事,问多了也属实不太好。
“若是小夏还在,你必也......”
冷心濯扯了一下冷翎桑的衣角,打断道:“师父,该回去了。”
冷翎桑又看了眼言若凝,“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白落寒从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冷夜辰前辈当年喜欢你娘亲,众所周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是喜欢,你娘必然与他不会只是点头之交。师父说这话,不是白说吗?”
冷夜辰喜欢她娘亲,大家都知道。那她娘当年......喜欢的又是谁?言贺吗?
言若凝摸了摸脸,觉得脸又有些发痒,心里也烦得很,想快些跑路。
“我该回去了。”
白落寒走上前,视线落到她脸上,攸地定住,要点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才瞧见言若凝左边侧脸不知何时生出了一些细小的红痕,格外醒目。
分明很影响容颜,他却是一看便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