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贲退去。
“先生对付苏秦的计谋虽然高明,然此人聪慧绝顶,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看出破绽,纵然我们在暗,他在明,先生也得谨慎行事,切不可大意啊!”李兑冷静下来道。
“此番若能将他送入司寇府,不但大人的私仇可报,还能借他之手顺利摧毁齐赵联盟,一石二鸟。”狐嚭诡秘的一阵冷笑。
“拜托先生了!”李兑盯着狐嚭那双诡异的眼神,知晓其胸中笃定,便是暗暗得意。
狐嚭暗暗跟踪苏秦己有数日,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间隙如何趁虚而入。首先他必须先弄清楚对方目前的暂住地以及日间活动走向,他发现苏秦寄于城中一家平常逆旅,整个上午极少外出,临近中午方开始活动。平日里除了去往东城质馆探望公子地,也时常留连闹市街头,对酒楼茶室、乐坊客店情有独钟,频繁出入。数日下来,狐嚭己了如指掌。
赵国也不凡有天下士子活动辩论之地,只是相比齐都临淄逊色了些。苏秦隔三差五也会参于这种场合,然只听不说,也为的是熟悉了解时下列国形势及赵国的时政秘闻。
这一日苏秦来至邯郸最热闹的大兴街,邯郸大兴街位于城区中枢要地,离赵国赫赫有名的丛台只一步之遥。赵国显赫府邸皆集中于此,大的娱乐场、酒店教坊密布,是邯郸城的最奢华之地。
苏秦如往常一般若无其事进了一家酒店,上得二楼,择一雅坐。苏秦每日来此便是择这个时间,因为此时各式食客云集,且大多是来自各路行商云游士子,江湖食客之间酒余饭后难免择当下列国热门话题相互交流切磋,苏秦每次来此,每每有新鲜之事,这使得他对这儿异常感兴趣,便是每日必到。
狐嚭跟踪了几日,悉知对方这个习性,这一日便早早来此,实为等侯苏秦的到来。
苏秦坐于二楼一个东面靠近牖台之处,而那狐嚭却是坐于苏秦前面的一个雅坐。
“先生要点什么?”侍女小心翼翼问。
“来一坛齐酒、半斤牛肉、一盘蜜渍木瓜。”苏秦爽朗而道。
“先生每日前来必点齐酒,想必先生是齐国人吧!”侍女柔声温语,含情脉脉,不凡好奇之色。
“非也——”苏秦道:“在下来自洛阳,浅酌韩酒魏酒,醉过齐酒越酒,也尝过赵酒燕酒,数酒对品,逐一回味,终得一论:最使人醉心难忘非齐酒莫属也!”
“如此说先生定是从齐国而来?”狐嚭趁机而道,却没有回头。
“上面这位先生何以如此断定?”苏秦问。
“人常说,天下美皆醉,难匹家乡味,先生若非从齐国而来,焉能留恋齐味。”狐嚭自顾边道边独自斟酌品酒。
“上面那位先生品的是魏酒?”苏秦问。
“哦,先生何以知晓?”一傍侍女禁不住含笑问道。
“赵酒性烈,齐酒味醇,越酒甘冽,魏酒微苦,却是饮之润喉,舒心爽神,看先生举止洒脱,自斟自酌,丝毫不觉涩喉,故而在下猜或许是魏酒。”苏秦笑笑道。
“先生猜对了,他喝得确是魏酒,不过猜得有些勉强哦!”侍女大方笑道。
“哈哈哈……”狐嚭起来转身,看着苏秦:“先生真乃性情也!”说完拱手向苏秦深深一揖。
苏秦急忙起身,还礼,谦逊道:“在下只是信口雌黄,让先生见笑了!”
“信口直言,乃真性情也!”狐嚭道:“在下魏人狐嚭。”
“在下洛阳苏秦。”
“快将先生要的齐酒呈上来,今儿我作东,我要与先生畅饮高谈。”狐嚭向一傍侍女吩咐道。
侍女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