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以为齐国会派哪位公子去赵国?”田文干脆直接了当的问。
“这次齐赵联盟,乃两国互惠互利之举,赵国若要吞灭中山,没有齐国的点头默认甚至赞助怕是难以得呈,故而此次齐国提出盟赵,也正是迎合了赵国的长远国策,齐国遣送质子也不必慎重,只是两国交质图个信任罢了。齐国只要随便送一位王子过去即可。”苏秦道。
“这么说齐国不用派遣长公子去赵国。”田文道。
“事实上齐国并无谪子,无论长公子还是其他公子,都是庶出公子,谁去都一样。”苏秦道。
“那让谁去好呢?”田文像是故意的喃喃自语。
“田兄希望让谁去,那就必须让谁去。”苏秦颇为神秘兮兮的看着田文,显然已摸透他的小心思,这话中答案其实已经告诉了他。
“原来苏兄早已成算在胸哪。”田文迟疑了片刻哈哈而笑。
“你们说的是谁呀?”侯赢哪里听得懂苏秦暗语,急着问。
“不过,王上会同意么?”田文再问。
“田兄放心,王上一定会同意的。”苏秦颇有几分自信地道:“侯兄方才说了,当今成年公子除了公子策公子戊,那便是公子地。公子策是齐国长公子,两个实力相较的国家互盟,双方不会把重要的王子作为人质的,而策、戊、地三位王子孰轻孰重各位最清楚不过。”
“公子策在濮水战役中犯了禁忌,王上虽然差一点将他斩首,也不过做做样子臣服大众, 最后也只将他迁入勤王殿面壁思过而已,便不了了之了。万一王上考虑让他去赵国为质以将功折罪,这便如何是好?”田文道。
“勤王殿面壁思过对长公子而言已经不算轻了,田兄还想让王上怎样个罚法?难道真得推出午门去斩首?至于王上若真有此意,那我们就请公冶氏来帮忙。”苏秦略显得诡秘一笑道:“公冶耇、邹夫人为公子策的储君地位煞费心神,本想借濮水之战送他入军营建功立业,靠他自己的实力来博取王意,慑服朝臣,结果弄巧成拙,公子策不但立不了功,还带了项大罪回来,公冶氏、邹夫人怎能不急?他们一向忌讳公子戊,也忌惮靖郭府支持公了戊的储君地位,此时此刻若公子策入赵为质,且不说何年何月能回母国是个问题,这期间若公子戊的势力膨胀,那公子策的储君之位俨然成了不可逆转的威胁。况且公子策骄野不羁,性情孤傲,这样的性子能去他国为质?到时又惹出事端来,毁了齐赵盟约不说,还丢了齐国人及王上的脸。到那时公子策想要成为太子,恐怕不是齐王说了算了。邹夫人、公冶耇深知这一层厉害,断然不会让王上送他去赵国。如此一来,王上定会依了靖郭君,遣使公子地入赵。”
“我同意苏兄的看法。”侯赢这时已然知晓田文希望谁去赵国了。
“等父亲回府,我便与父亲说明此意。”田文道。
“不必了。”苏秦道:“其实靖郭君入宫之前便来召过苏秦,我已向他阐明此意,靖郭君也觉得甚妥,决意力荐公子地。”
“苏兄真是面面俱到毫无纰漏哪。”田文禁不住惊怔之色。
“苏秦入府参赞,为靖郭君为田文兄效力,不敢有所怠慢。”苏秦谦恭道。“噢对了,至于公子地,还望田文兄多加抚慰,万一让他知晓这是苏秦的主意,怕他不理解,怪罪苏秦呢。”苏秦说着哈哈笑起来。
“我这个兄弟自小跟他娘亲住一块,母子情深,他这一去,还真有点生离死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宫中也非太平之地,还不如去赵国,暂离这些纷纷扰扰。想必田地也能体察我们的一番用心。”田文亦是无奈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