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拿了令牌,当即赶赴大理。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径直来到大牢。
狱卒领着苏秦来到钟离子被关处。
“起来,有人看你来了。”狱卒粗嚷道。
钟离子半躺在杂草上,见有人唤,便睁开眼。“苏兄——”钟离子见了苏秦,顿时整个人精神倍至,起身上前。
“钟离子——”苏秦也欣然上前,俩人隔着粗大的牢柱,相互审视着。苏秦本能的想抓住她的手,伸出去又愣住了,半空僵持了下抓住了傍边的柱子。
“苏兄别来可好?”自上回稷下学宫别过,也不过二十来日,钟离子牢里只呆了一日,却有着恍如隔世的味道。
“我很好,倒是你……”
“苏兄应该己经知道钟离……”
钟离子虽然还是那身衣服,但此刻苏秦明显能感觉到她脸上那股从未有过的属于少女的羞涩,或者是他之前从未发现过的。
“我知道,所以很担心你。”
“苏兄真的为我担心?”钟离子问。
“钟离子这是哪里话,你我同学相处了那么些年,情同手足,患难与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谢谢苏兄一直把我视为亲人。”钟离子从小无依无靠,在苏秦身上,她能找到久违的安全感,这在去年田子巷苏秦替她挡的那一剑起便有这种强烈的归宿感了。
“钟离子可知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苏秦忽然问。
“不提也罢。”钟离子悻悻而道:“反正如今我龙困沙滩前途未卜,要斗也斗不过别人,一盘死局而己,听天由命吧。”
“钟离子一向不信宿命,敢怒敢言,不畏权贵,不计得失,雪宫台上,连国君都敢当面指责,这可是连当朝大谏都要经过一番思量;出兵襄陵又建奇功,老实说,身为堂堂男儿苏秦都自愧不如,此刻怎会如此泄气?”苏秦似乎不悦道。
“对不起苏兄……”钟离子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好歹强制住情绪,缓缓道:“苏兄又怎知小妹心中之苦。”
苏秦一听到“小妹”两字,顿时心绪如潮,杂乱如麻。然钟离子却转变得如此顺口。
“上午靖郭君来过了……”钟离子神情漠然的道。
“那你有何打算?”苏秦只好这么问。
“以苏兄之见,钟离该当如何?”钟离子看着苏秦。
苏秦却未敢正视她。
“王上自是一片诚意,钟离子若能应允,终身便有此靠傍,平生宿愿也了无遗憾。”苏秦一字一句的说道。
“钟离深知苏兄会如此劝我。”钟离子顿了下正经道:“然苏兄可知晓钟离为何不愿意呢?”
“钟离子虽是女儿之身,却是怀藏天地男儿之志,自当是不想用此等方式来苟且偷生,更羞于以此等行径成你之愿。”
“苏兄这回错了。什么叫苟且偷生?人只要活着,就有了一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实现毕身宏愿。可一旦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谈什么抱负。我钟离为何要放弃生存自毁前途呢?”钟离子说的理直气壮。
“那是为了什么呢?”苏秦还是小心翼翼的不厌其烦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