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郭君也是有意跟齐王合好,便对他说:“昆辨哪,既然你执意要去,那试试看也好!”
于是齐貌辨入京。
这一日,齐王闻说靖郭君最宠爱的门客齐貌辨在宫门外求见,便吩咐公子戊将他拿下,押至殿前。
“我王此是何意?”齐貌辨不慌不忙。
“你盅惑君上,纵恿田婴修筑城防工事,毁坏礼序,扰乱国家公器,致使寡人兄弟失和,如今却还有颜面来见寡人。”齐王在殿上居高临下的怒斥道。
“我王往日何等英明,此刻却这般糊涂。”齐貌辨不急着分辨,而是不紧不慢道。
“此话怎样?你若讲出个理来,寡人便饶你。”
“且不说靖郭君筑城乃基本防工之事,目的是为了抵御楚国的兹扰,维护齐国宗庙。我王应当知晓,薛邑地处齐地南门,且有王室宗庙供奉,楚国视薛邑为风水宝地,图谋良久,稍有不慎便有漂渺之险。靖郭君见城防漏旧,便私下加固以防不测。如今,靖郭君在臣等劝谏下己停止修筑,我王不信,可派人查验。”
“哼!你等劝谏?靖郭君倒是很听你的话。”齐王还是面有愠色。
“臣跟随靖郭君数十年,蒙受靖郭君恩典,纵然臣有恣意妄为无是煽非之举,靖郭君也绝非是偏听偏信不明事理之主。想当年我王尚为太子之时,臣曾进言靖郭君:太子其貌不扬,必不为仁,过颐豕视,非乃国君之相,数次煽动靖郭君请求先威王废储,改立卫姬之子效师为太子。靖郭君对臣泣言:仁与不仁怎能以貌取之,一脉同胞,于心何忍,废长立幼,岂不乱了纲纪?无论谁是将来的王,我田婴皆全力辅佐。这难道是我王所说的‘靖郭君听臣之言’么?”齐貌辨辩道。
“真有此事?”齐王半信着问。
“不止一此。”齐貌辨继续道:“靖郭君人前常言:手足为亲,不诚则疏。自避居薛地,时常思念兄弟之情君臣之恩,只是未得王召,无法面见我王罢了。想当年,楚令尹昭阳出几倍的土地威逼靖郭君交换薛地,臣便向靖郭君疾力撮合,无奈靖郭君泣涕言道怎能拿先威王的封地去跟他族交换,叫他九泉之下何以面对先威王?纵然我王猜忌,兄弟不和,也绝不能这么做。楚人见软的不行,便使硬的,派兵攻伐。为抵制楚人搅扰,保护宗庙,靖郭君鼓动薛民上万,与楚人决战,最终击退楚人,为防再袭,便决意筑城。臣句句实言,望我王明鉴。”
“你们倒真够上下连气,一齐串通好蒙骗寡人,寡人好欺吗?”齐王掷地有声的喝道。
“臣若敢欺骗我王,却为何要自我污损丑化到如此?岂非自寻死路?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信与不信当由我王一念之间,总之今日臣冒死前来面君乃臣之诚意,靖郭君之本意,天地昭昭日月可鉴。天能覆盖万物而非能承载万物,地能承载万物而非能覆盖万物,可见连天地也并非十全十美。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墨子云: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我王宽宏,若能与靖郭君握手言好,兄友弟恭,乃齐国之大幸啊!”齐貌辨伏地一拜再拜。
齐王听罢冷静下来,良思片刻,便咤退左右,松了齐貌辨。稍后便道:“卿说的在理啊,兄弟失和,他人取笑之;君臣不睦,外国觊觎之。寡人即刻下召派使臣赴薛地,召靖郭君回京,寡人很久没见自家兄弟了。”
“我王何等英明!”齐貌辨揖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