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来。”老者下意识的挥了挥马鞭,加快了速度。
不久,马车在一喧闹处泊下。这是一条方远几里的街市,不算大,然由于是韩国通往魏国的必经之地,因此充斥着列国各色人杂。
苏秦一下车便看到附近一家酒肆,门前挂着宽大的悬旗,上书“白氏金浆”。苏秦进肆中,侍者早已侯上前来,叫了一罐米酒,外加一些炒干豆。
正用一半时,忽见不远街道傍一对母子,其妇形容憔悴,孩子十来岁光景,面黄饥瘦,半倒在路边**,偶尔路过一队马车,扬起满天尘埃,母子俩被尘雾遮罩,显得寸步难移。定是几天没吃食物所致,苏秦看得有所不忍。
此时正巧侍者送干豆过来,苏秦趁间问:“请问小哥,那边母子怎生如此呀?”
“先生说的那对母子,两天了,居说是从魏国赶回洛阳老家,途中没了盘缠,车夫弃他们而去,母子俩只好一路步行至此,到这牟郡外郊是再也赶不了路了,如今身无分文,吃喝都成了问题,可能那孩子病了,我昨天还赏了他们一些饭食呢。”侍者说完摇摇头走了。
苏秦叫侍者带两个人将母子俩扶到肆中安顿,并令侍者煮肉汤和干饼让母子俩充饥,饭钱算他。妇人叩头感恩。苏秦见孩子喝了口肉汤便有呕食之意,便道:“这孩子是不是病了?”
“得了热症,没钱医治,怕是撑不了几日了。”妇人说着泪扑簌簌而下。
“敢问小哥,此处有名医否。”苏秦问。
“听闻城中西南有一家医馆,有一位老先生行医数十年。”
苏秦便雇人将孩子抱上马车,连同妇人一起赶往城中。
牟城并不大,加之车夫老伯一向来往于韩魏两地之间,对牟郡熟悉的很,很快便找到了西南的药馆。老医为孩子诊脉,了解病情后,当即为他配药煎服,如此在药馆中住了两天有余,孩子情况便逐日好转。到了第三日,母子俩便要告别返回洛阳故里。
“恩人救我们母子一命,日后若重逢,定当誓死相报。”妇人道,稍后便将小儿叫至跟前,叩谢恩人。
“你叫什么名字?”苏秦蹲下去问。
“我叫北史。”
“读过书么?”
“认识几个字,不过我会武艺。”小北史说着便快速操起地上的一根柴棒唰唰唰的甩起来。
“小北史甩得真棒!”苏秦看了呵呵笑着。
小北史受到表扬,黝黑的脸上汗涔涔更显一副憨厚样。几日来的精心调养,小北史气色好转,不弄拳甩棒怎忍受得住。妇人介绍,这孩子从小受父亲的影响,爱好武艺,父亲在世时常带着他练,冬九夏伏,苦练不辍,如今虽只有十二岁,然已经练得一身好武艺了。
小北史还缺少一把好剑,他的梦想是等赚够了钱便去定制一把好剑,从此浪迹天涯,扶弱济贫。
“救弱扶贫?”苏秦笑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此等大爱,难得啊!”苏秦从布包中取了一些金银,用一个小袋装着,交到小北史手中:“这些金银足够去买块好铁打造一把好剑了。”
“不——”小北史向后退了一步:“哥哥救了北史命尚未报答,怎能再受金银?”
“是啊,恩人,这如何使得,快请收回。”妇人道。
“苏秦这些金银也是朋友相赠,人在旅途,一方有难,一方相助,本是为君之道人事之本,**切莫客气了。”说着抓起小北史的手,将布袋塞进他手中。
“如此北史多谢大哥!”小北史跪拜,想想自己快能得到一把好剑,开心不己。
临行时,苏秦替他们雇了辆去洛阳的马车,又给了些盘缠,妇人再三拒绝不肯收受,然苏秦还是替他们放在了车上。
“哥哥大义,北史铭记在心,等北史将来长大了,一定加倍报答哥哥大恩。北史在洛阳等着哥哥回来。”小北史在车上拱手含泪向苏秦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