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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俊侯府未完的阴谋(一)

经过一道道守卫森严的各进院落,终于来到内堂大院,远远望去,一个黑须中年人坐在堂上,见苏秦等人前来,便起身在堂内踱步,算是相迎。

“总算把苏子给请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武俊侯满面春风的拱手道。

“方才还说武俊侯敬贤爱才之风不让韩相,结果却是以此等方式来到武俊侯府,苏秦无话可说。”苏秦看了看身后紧随着的几个壮汉,虽还礼,却是侧着身子,并未正眼看人,苏秦这一招好比往那满脸堆笑的武俊侯脸上使劲拍了一掌。

“本侯实在是仰慕苏子才华,然苏子对本侯误会颇深,恐苏子不肯相见,故而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有不敬之处,还请苏子见凉!”武俊侯算是给他个大礼表示赔罪。

苏秦仍然无动于衷,但碍于礼节,还是对着武俊侯重示了一礼。

“苏子请坐下说话。”武俊侯伸手作了个“请”字,“来人,备上等好茶。”

“武俊侯不必麻烦。”苏秦示礼道:“敢问武俊侯召苏秦来此,所为何事?不会是叫苏秦来看看戒备森严的府砥,展示贵府的铜墙铁壁,让世人知道武俊侯府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吧?”

“苏子说笑了。苏子年少高才,勇谋过人,非一般弱冠士子可比,本侯要不是切身领教,很难让人致信哪。”武俊侯顿了下道:“不知苏子有何打算,可愿意留在我府当差,本侯向你保证,定以上等礼遇待之。”

“蒙武俊侯厚爱,惜苏秦志在周游天下,逍遥风尘,无缘事人。”

“苏子方及弱冠之年,凡热血男儿当心怀天下,志撑四方,怎能学那道家逍遥纵日,避世无为,岂不白白耽搁一世青春?”武俊侯道。

“道家绝圣弃智,无为而治,并非无知无欲,更非世人所认知的一无所处。人各有志,苏秦只想游历四海,治学修身,还望武俊侯见谅。”

“唉——”武俊侯故作一叹,继而话锋一转,“苏子与本侯前番较量,本侯是输得心服口服哪!”

“武俊侯有所不知,此次燕国公子职之事乃是合乎天意,顺应天下局事,而并非苏秦力所能及。武俊侯之所以会败,那是违背天下民意之后果。”苏秦不紧不慢的道。

“哦。”武俊侯故作愚钝:“苏子此话怎讲?”

“纵观当今天下方国数十,实力邦国属秦、齐、赵、楚、魏、韩、燕七雄位据前列。七国又以秦齐两国领强,盘居东西两侧;接着以北赵南楚次之;燕国虽为最弱,然地处最北。魏韩如同山中猎物被东西南北四强团团围守,除了事强方可自保外,惟有与周边邻国结好友盟,以求稳定共处来迎得片刻喘息。燕若失国,则天下格局大变,事态不稳;燕若存国,则天下稳定,各国方能图存图强。无论燕国百姓还是全天下的人都希望有强国出来干涉助燕复国,而赵国不管国力军力、地理位置、人心所望皆乃事出必然。既然已成大势,韩国何不放手归去成其所好?”

“苏子难道不知赵国之所以扶持燕国是为了抑制中山国?赵国谋中山,那是跟我韩国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我韩国若不支持赵国,便可向东看好齐国,齐国眼下虽因侵扰燕国受到列国公愤,然待时过境迁,列国局势日益蜕变,到那时,韩国东面有齐国为依,西边有秦国可靠,坐立三晋毋庸置疑。眼下韩国如此做法,实在是只图眼前稳定,而放弃未来壮大的下下之策哪。”

“武俊侯所言欠虑。”苏秦道:“且不说赵国图谋中山不但攸关天下格局,更影响三晋局势,怎如武俊侯所言与韩国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但说东齐西秦两强并立。苏某不访给你讲个故事:从前一楚人,初为东庄效力,后又暗事西庄,同系两舟,最终遭东西两庄联合抵制,楚人反落得失业宿大街。如今纵观列国,最强乃西秦东齐,韩国事秦,却又向东亲近齐国,岂不与那首鼠两端朝三暮四的楚人一般?秦国素有东征之意,齐国跟秦国也是两强不容,形同水火,武俊侯当知骑两头马的后果,切不可以个人感情拿韩国儿戏哪。韩国可以跟列国中任何一国友好,跟两强却只能选其一,此乃事态之必然发展。”

“大胆苏秦。”苏秦刚一说完,立在右边阶下的护卫大将仲申震声喝道:“竟敢说武俊侯戏弄韩国,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哎——”武俊侯一罢手:“苏子之意,莫非怀疑本侯借公谋私?”武俊侯表情僵凝了片刻接着道:“本侯受韩国恩惠,拿韩国奉禄,一切当以韩国的前景为重,岂能容有个人情感?”

“武俊侯暗中与燕国公子平往来难道瞒得过韩人惶惶耳目?”苏秦也毫不遮掩,略为轻蔑道:“公子平怕是为武俊侯许下什么承诺了吧,金银玉帛?美女?武俊侯想也必不缺这些,除了封邑——”

“大胆——”仲申又是棒喝一声,这次显然上前半步,半剑出鞘。

“怎么,想灭了苏某不成?”苏秦毫无惧色的道。

武俊侯不动声色,但表情凝重而骇然,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苏子认为本侯不敢么?”稍后只听武俊侯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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