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一入黑,夜灵来到市子区客店面见公子职。
“雪灵怎样了?”公子职一见夜灵便打探雪灵公主的处境。
“姐姐没事。”
“都是我害了她。”公子职长叹一声,自责道。
“你连累的人又不止姐姐一人。”伶牙俐齿的夜灵不依不挠道。
“是啊,我连累了两位公主,也连累了苏先生,还有宫伯……”公子职幽幽叹道。
“好了——”夜灵又几乎笑出声来:“快雨过天晴了。”
“公主此话何意?”公子职纳闷。
“别问了,再用不了几日,赵国的人便会接你回燕国,到时当了王上,还把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小将放在眼里。”夜灵口无遮拦,想说什么便说。
“小公主哪里话,我若做了王,一定娶雪灵为妃,视夜灵公主为妹,苏先生为心腹。只可惜王命乃天意,不是你我想像的。”
“公子,市子区闲人多杂,官府查验过甚,夜灵公主要把你接去质馆暂避,那边有宫伯照顾,比不得这里冷清。”苏秦道。
趁着夜色茫茫,公子职乔装一番便随夜灵出了客店,往城东质馆而去。
却说苏秦送到臣相府的策论,果然迎合了公仲侈当下的为政之道,公仲侈为韩国长远之计,决定依附赵国行事。当日,公仲侈便进宫面见韩王康,陈情事宜。
“臣相也觉得此事可行?”这也是数日来绞着韩王康头疼的事情。
“老臣一直认为可行,直至昨日一位叫苏秦的洛阳士子一番鞭辟入里的策论,可谓真知卓见。其见解深远,态度镇定,一扫君臣暗昧,解老臣连日来举棋不定之困惑,其策论洞察时事,目光长远,望王上斟酌。”公仲侈拜揖道。
“嗯,寡人亦是踌躇难定哪。”韩王一目十行,看完了简册,也觉得分晰透彻,非一般士人所能为。“韩国若不交出公子职,则近在堪忧,若扶公子职回燕国,则利在长远,如此寡人是非支持不可了。”
“王上英明!”公仲侈作揖道。
“只是公子职目前可有下落否?”韩王问。
“回禀王上,尚未有下落。”
“待寡人下一道召书,布遍王城,陈情韩国放公子职归燕之事,公子职见了召书,定会出来。”韩王康道。
“这个怕是不成。”公仲侈道:“公子职刚刚脱离武俊侯府,见了召书,定会怀疑其中有诈,怎肯轻易露身?”
“说的也是,那臣相有何妙策?”韩王问。
“这个有何难哉。”公仲侈呵呵笑道:“那个洛阳士子苏秦既然能为王上献策,定然知晓公子职的下落,我们何不顺藤摸瓜先召见那个洛阳士子,定能不露痕迹的找到公子职。”
“哦!如此甚好!”韩王惊怔的应道。
“王上的召书还得下,且需写明同意韩赵合力扶公子职归燕复国大事,若老臣推断的没错,今日晚间那洛阳士子必到臣相府。”
“嗯,如此就拜托臣相了,待寡人立召书。”韩王道。
韩王连日来被武俊侯少虬言辞蛊惑,致骑虎难下。此刻经公仲侈一点拨,便彻底明朗,当即宣召公子职,等赵国护队一到,便随其归燕。
晚点时分,苏秦果然去了臣相府。
正如苏秦所料的那样,此次待遇跟前天明显不同。臣相府大门前的卫士不但不阻拦,还对苏秦恭恭敬敬。此时老管事也正里间侯着,见苏秦到,更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带他进了大堂,且是一路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