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太子平看出赵国有意扶我,便趁早勾结武俊侯加害于我?而武俊侯一边盘算倾向太子平和齐国,一边忽悠不明底里的韩王。”公子职觉得这不可想像。
“太子平既然如此作为,其中疑点当不言自明。何况齐国欲吞燕国,引起燕国公族不满,列国公愤,太子平又勾结齐国,列国犹其赵国是绝不会支持太子平上位的。这个太子平也心知肚明,只能想出这骨肉相残的下策来。”
“倒也是啊……”公子职像是自言自语。接着思忖道:我若在韩国消失了,赵国手中便没了棋子,这王位自然也归太子平所有……太子平的这一招好阴毒哪!他突然失声而笑,身体摇晃,艰难地支撑着。
叽士,公子职知道,这诡计定是叽士所为,心中忿然的骂了一声。
“公子现在的身份还是质子,韩国眼下心思不明,若要杀你也犹如踩死一只蚂蚁。倘若韩王听信于武俊侯,或倾向于太子平和齐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时公子的性命真的忧矣!所以为安全起见,眼下公子万不可轻易露面,苏秦会天天外出帮你打探消息,只有等赵国的人来到韩国,公子才算真正度过了生死难关。”
“若先生的推测有误,赵国并不想以我为棋子,扶我回燕国,那我岂不是……”
“赵国若无意扶你,太子平和武俊候自然也不会取你性命,你仍旧做你的韩国质子。”苏秦道。
公子职点点头,僵持有顷道:“先生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哪。”言毕向苏秦深深一躬。
苏秦长吸了口气,只是还礼,不再说什么。
然公子职缄默不言,心中甚是纠结,兄弟相残,没想到这个词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从没想过要跟太子争王位,只要燕国能山河重振,还百姓安宁,谁做王都一样,何苦要自相残杀。
“公子不是常怀振奋燕国之雄心,却为何连争夺王权的意念都没有?权力不在手,如何实现振燕大志?”苏秦一眼看出了公子职此刻纷纭乱麻的丧志情绪,便有意激将他。
“并非我缺少进取之心,而是不敢面对骨肉相残。”公子职此刻显得异常安静。
“比起眼下燕国民坠涂炭,神器流离,万疆沉沦,千里萧条,公子的那点兄弟阋墙算得了什么?如今燕国急需一位有为之君拯国家于泥塘火坑,救苍生于生死苦海。面临国家危亡时刻,公子怎能辜负燕国百姓的殷殷期待?何况还有齐国灭燕的深仇大恨?”
“可眼下我该如何度过难关?”纵然有苏秦所说的上述抱负,也怎能忘记此刻命悬一线的现实。
“公子要安全藏身,必须去一个地方。”苏秦自然是替他想好对应之策了。
“去哪里?”公子职问。
“质馆。”
“质馆?”公子职惊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未必。”苏秦道:“质馆看似危险之地,实则是最安全之处,武俊侯哪里想得到你仍旧被藏在质馆。”
“好吧,全凭先生安排。”听了苏秦一番真知绰见,公子职俨然对苏秦深为信任,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