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新被他这个比喻噎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唱得很好吗?”
刚好前面在塞车,温故又把进度条拉到最前面,重新放盛知新唱的片段。
他笑不出来了,他欲哭无泪。
早知道温老师好公开处刑一些人,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所以果然之前在采访里阴阳自己的这位才是本体吧,他今晚装绅士装得可真好!
盛知新这么想着,还是准备补救一下在对方记忆里岌岌可危的形象:“温老师,其实我平时唱歌不是这样的,这首歌主要照顾他们几个,写的不在我音域上,所以......”
“那你什么时候唱的比较好?”
“就......”
盛知新磕巴了一下,试探地说:“刚刚?”
温故支着下巴看他:“你觉得刚刚你唱得好吗?”
盛知新心里“咯噔”了一下。
“高音飘得很,低音下不去,唱的声音不实,发声方法不对,”温故一条条数着他的“罪证”,“还有什么?”
果然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盛知新识时务为俊杰:“老师我错了。”
“你没错啊,”温故笑了下,不再逗他,把那首YOUNG的歌切了,换成另一首轻音乐,“你公司有没有给你配专业的声乐老师?”
璀璨星光作为一个典型的小作坊,把好的资源统统塞给了艾新,他们这些小扑街练习生凑合着一起用剩下的资源,舞蹈班和声乐班都是一起上的。一个教室里四五十个人,老师并不很专业,赚了钱就走,根本不在乎这群学生学会了没。
这么说来他经历过的比较系统的学习还是在大岛上选秀的时候。
“有,”盛知新考虑了一下,决定给东家留条底裤,“但不完全有。”
温故对他公司那些丰功伟绩早有耳闻,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行,我知道了。回去除了综艺还有什么安排?”
盛知新摇头:“没安排了,可能写写歌吧。”
毕竟自己是个差点被雪藏退圈的人。
“那别继续写这种了。”
温故点了点音箱:“记得爱惜羽毛。名导不愿意要烂剧演员,也没人会找天天写烂歌的唱作人合作。”
“我知道了。”
盛知新心口一暖,心里的那道防线微微松了一些。
今晚他本以为要去的是个危机四伏鸿门宴,但看见那间屋里那群人时便明白这是温故在帮自己铺路。
虽然用意不明,但显然结果是好的,将他从退圈的边缘堪堪拽了回来。
思及此处,心里再如何有隔阂,盛知新依旧郑重道:“温老师,谢谢你。”
一码归一码。温故看自己不爽是一回事,帮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说说看你公司那个艺人,”车流缓缓地继续移动起来,温故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他叫什么?主要是哪方面的艺人?”
“他叫艾新。”
盛知新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又补充道:“他,呃,演过那个《小太阳》,就最近挺火的那个网剧,你应该知道的,然后......”
“不用介绍了。”
温故的声音倏地冷了下去,侧脸也结了层霜似的,在外面霓虹灯的闪烁中显得格外冷酷。
盛知新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温故和艾新认识?
虽然盛知新并不想夸前男友,但以免落下个“办事不当”的罪名,还是昧着良心夸了几句:“艾新他专业水平挺高的,性格也不错。”
“你觉得他不错?”
“啊?”
盛知新茫然地点了点头:“是,我觉得他人不错,挺好的。”
温故沉默半晌,忽然道:“不是刻意打探你的隐私,就是想问一下,之前他们都说艾新和你......是真的吗?”
盛知新这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也不想说谎,只能尴尬道:“是真的。”
“这样。”
温故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单独送你回家,艾新不会生气吧?我无意影响你们的关系,只是......”
这都哪跟哪?
温故这个人的情绪未免也太细腻了,连这都考虑到了?
盛知新苦笑:“不会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其实并不喜欢我,就这么散了。”
“哦?那他挺没眼光的。”
什么没眼光?
盛知新愣了一下,刚想问是什么意思,一抬头,发现已经到林莫奈家楼下了。
在没找到房子之前,盛知新连人带行李暂居林莫奈家。
“到了,”温故熄了发动机,“如果没问题的话,综艺见?”
盛知新还记着自己的使命,最后装模作样地又提了一嘴:“那艾新的事......”
暖黄的车内小灯拂过温故精致的五官,盛知新似乎在他眉眼间看见了七八分倦意,可等他再仔细去看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说吧,得和节目组那边商量。”
盛知新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心说这破事可算有个交代,下车后走了几步,转头向后望去。
黑色的车依旧停在自己身后,好像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依旧在用那双好看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自己。
盛知新心跳莫名加快,胡乱地冲着车挥了挥手,刚要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小盛。”
他回头,车窗恰好摇了下来,露出那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