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郁棠怎么这么冥顽不化呢?贺迟说:“我从来不对女孩子动手,但你实在面目可憎。”
巧得很,她也觉得贺迟面目可憎。
“话不投机,今天就说到这吧,我会找到证据向你证明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见郁棠打算转身离开,贺迟连忙抓住她的手。
“你不和他分手,就别想走。”
郁棠回头看他,轻声说:“我从来不觉得倚强凌弱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你敢走,小心我把你和陆衡的聊天记录发到S大的论坛上,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带你看渣女之S大女学生竟脚踏两条船,让别人看清你这个妖艳贱货的真面目。”
带你看渣女之S大女学生竟脚踏两条船?
这十七个字她永远不会忘,毕竟她背负到死的狼藉名声,是从这十七个字开始的。
如遭雷击,郁棠定定地看着贺迟,她想不到,难怪她前世一直没找到幕后黑手,原来从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发帖的人和陷害她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命运的手将她送回过去,却又让她看见这背后的一切阴暗。可惜哪怕前世传闻说陆衡因她而死,但她从未见过陆衡。
这可怕的人生啊,郁棠的脸上慢慢地绽出一个笑容。
她的笑容,像星夜下的月季,颓靡又艳丽,却偏偏还掺着几分夺人心魄的乖张。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贺迟在这场打斗的开始便落了下风。
贺迟被她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贺迟,你当那盆水是白泼的吗?”
她笑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贺迟暗暗骂了一句。
不过,虽然发丝凌乱,但她眉头微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啊。
“你在想什么呢,宝贝?”
宝贝?贺迟被这句“宝贝”掠了神魂,等他回过神来时,她的手已经放在了他衬衫的纽扣上。
他从陆衡那里了解到的郁棠虽然拜金又无耻,但不是这种难以描述的作风啊。
难道是他在做梦?
可那只温热的手明显不是梦啊。
“你……你……想……干什么?”贺迟结结巴巴地道。
“你不是说我骗钱骗感情吗?我想骗你的身体啊。”
看上了他的身体,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贺迟一愣,结结巴巴地道:“我……”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呢?”
帮他脱?贺迟一愣,惊诧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衣服都湿透了,你的衣服却是干的,你说我想做什么呢,贺迟?”她笑着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贺迟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气焰被她的笑容彻底浇湿,他实在没想到,S大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女生。
在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时,她怎么还能保持着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会放过你的。”贺迟欲哭无泪,他不该挑感冒刚好的时候来找郁棠,打不过她是一回事,还得赔上自己的清白。
“我知道啊,贺迟。”郁棠解开第二颗纽扣。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一块砧板上的肉,难道还觉得自己有选择的机会吗?”郁棠解开第三颗纽扣。
“我会报警的。”
将他的白衬衫彻底剥下,见贺迟的脸红得与苹果无异,郁棠轻笑一声,道:“贺迟,你在期待什么呢?”
他在期待什么?
贺迟的心彻底乱了,明明是她把他压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明明是她搅乱这一池春水,明明是她脱了他的衣服打算霸王硬上弓,她居然问他在期待什么?
贺迟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道:“我知道,你一定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刚才说她是妖艳贱货的人不正是他贺迟吗?
前世的她声名狼藉,哪怕死的时候也顶着妖艳贱货的名头,可惜她从未做过一件与这名头相符合的事。
但如今有幸重来,她实在想让这些人都看看,什么叫做妖艳贱货?
她倾身向他,淡淡的月季花香将他笼罩其中,在贺迟以为她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拿着他的白衬衫,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什么叫妖艳贱货吗?”
在贺迟惊诧的目光里,郁棠转过身去,脱下身上湿透的短袖,干净利落地将他的衬衫套在身上。
贺迟睁大了眼,虽然这春光乍泄不过是片刻,却足够让他眼花缭乱。
“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因为我在勾引你啊。”郁棠倾身向他,把手伸入他的裤子口袋。
勾引他?勾引他?勾引他!
贺迟难为情地哼了一声。
他因她的举动心神俱颤的时候,郁棠从裤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给她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把他的手机放回原位,郁棠直勾勾地看着贺迟。
“我要是想骗钱骗感情,你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郁棠放开对贺迟的钳制,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贺迟,出门在外,人言可畏,还请你谨言慎行。”
扒了他的衬衫,对他乱摸一顿,还要他谨言慎行?
她真的……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诶……
贺迟呆呆地看着她,他的手脚已得到自由,但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有些迷惘。
走到门口,郁棠忽回头,她亭亭地立在薄薄暮霭里,笑眼盈盈地道:“这件白衬衫算是你付给我的利息。”
美人与迟暮,眼前的场景美得恰到好处。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神圣的妩媚与慈悲的美艳奇妙地融合在她的身上,贺迟一时竟有些呆住了。
会不会真的如郁棠所说,那个和陆衡恋爱的人,并不是她呢?正如她所说,她骗钱骗感情的手段,远比陆衡所见到的高超。
贺迟的心有些动摇了。
郁棠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半干,路上的学生行色匆匆,郁棠忍不住仰头看天,在S大霓虹灯的灯光里,她看不见头顶的明月。
陷害她的人来势汹汹,但这次,她会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