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洲无论在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他比高中时期更忙,每逢星期六才给家里打一通电话。
陈乌夏听他讲大学生活,逗趣又充实。她燃起志气:“哥,明年高考我会加油的!”
陈立洲笑了,问:“高三的节奏还适应吗?”
“还好。”
“对了,李深要给你补课?”
陈乌夏讶然:“哥,你消息这么灵通啊。”
“我的高中又不是只有同班同学,还有师弟师妹。再说了,李深乐于助人?多新鲜啊。”互助小组的消息一出,当天晚上同学瓜群就沸腾了。比起陈立洲,李深更孤傲更神秘,冷清和锐气兼有,更具想象的空间。
很新鲜吗?陈乌夏觉得李深除了面冷寡言,没有太大的缺点。她问:“哥,你和李深有什么误会吗?”
“误会个鬼,根本是他有意为之。这人坏得很。”陈立洲哼笑:“我高中毕业了,再也不用和李深捆绑了。”
“捆绑?”
“这事你不知道,私下传的。李深利用我给他挡桃花。”
“挡桃花?”陈乌夏天天用老年机,对八卦敏感度又低,同学群里的她是个隐形人。
“这事要从初中说起,有人给我和李深编了一段绯闻,香艳刺激,神仙听了都想下凡。身为当事人之一,李深有义务为我正名。结果他一个字没说,光我一人解释反而欲盖弥彰了。”陈立洲讲起往事,已经淡然了。“要不是李深对我漠不关心,我真以为他对我有意思。乌夏,他毁了哥的青春。”
陈乌夏:“……”
“但是,乌夏。”陈立洲话锋一转:“李深的价值是他的头脑。既然他同意给你补课,你就去榨光他的脑子。他的学习方法大多剑走偏锋,和我很不一样。你学了他的解题思路,再把他一脚踢开,就当报了哥的青春之仇。”
“哥,我觉得……李深也有热心的时候。”譬如,暴雨那晚。
“他死了的那天吧。”陈立洲绝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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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没说补课的时间地点。大概,可能,或许是从下个星期开始吧……
陈乌夏自己预定了时间,和家里报备说:“大伯、伯娘,以后李深要给我补课了,我可能晚些回来。我和他一起回家,路上你们别担心。”
“好啊。”陈常平比了个大拇指,“再辛苦一年,乌夏加油!”
陈乌夏响亮地说:“好!”
马琳欲言又止,问:“就你和李深啊?”
“是啊,伯娘。”陈乌夏解释说,“一对一辅导。”
看到侄女的笑脸,马琳跟着笑:“岂不是跟请了家教一样?收费吗?”
陈乌夏:“老师安排的同学互助。”李深不会向她要好处吧……
马琳:“那赚了啊。”
到夫妻独处的时候,马琳才说出心中隐忧:“两孩子一对一补课,你觉得信不信得过?”
“什么意思?”陈常平没反应过来,“难道能跑哪儿玩不成?”
马琳横了丈夫一眼:“十六七的年纪,男生女生走太近,家长会担心的。”
陈常平失笑:“楼上楼下两年多了,你的担心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前两年他们不在一个班,现在上学放学天天见,又一对一补课。”马琳说,“而且,李家儿子长得太招眼了。”
陈常平这就不同意了。“立洲长得不招眼?剑眉星目!他也没有行差踏错啊。五金店老板的女儿来表白,我们家儿子反把她训了一顿。李旭彬家教严谨,这么多年,李深从没惹过事。”
“哎,我就是这么一说。早恋这事吧,对李深的影响微乎其微,好学校抢着要他,他闭着眼睛都能上大学。可乌夏不是,成绩差的一方总是吃亏的。”
陈常平:“乌夏不会,乌夏最乖了。”
面对直男思维的丈夫,马琳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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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路,陈乌夏远远跟在李深后面。
周末两晚在阳台,她见到他时想问补课的事,但心里没底。她这时明白了,自己告诉堂哥的那句“李深热心”完全是瞎话。
李深要是真热心,她就不会害怕被拒绝了。
下了课,肖奕媛过来问:“你和李深去哪里补课?”
陈乌夏摇头:“没问,由他安排吧。”
“这附近的M记、K记,一到放学就坐满了成双成对的学生。你要去的话记得早早占位。”
“天天吃那些太贵了。对了,你和班长怎么样?去哪里?”
“能怎样?”肖奕媛耸肩,“就晚自习在教室呗。我才不和邝力出去,我怕别人误会呢。”
“我和李深也可以在教室。出去要花钱,太不划算了。”
肖奕媛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陈乌夏,你真是个傻瓜。”
“嗯?”
“李深是谁啊?光荣榜上最帅的男生。全校暗恋他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其他人遇上一对一的辅导机会,还不赶紧找个私密空间,过二人世界啊。”
陈乌夏认真地说:“你说的这些不是同学关系了。”堂哥和李深的绯闻提醒了她,只有和堂哥一样出色的人能赢过李深。
肖奕媛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被你个傻瓜捡到了四十七?我要是少做一道大题,四十七名就是我的。”
陈乌夏忽然想到,给四十七补课是李深自己提出的,他不至于食言而肥吧。
一个上午过去,她酝酿了足够的勇气,走到李深的座位。
“李深。”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和他说话。
他抬起眼。
她跳过了是否要补课的问题,直接问:“我问一下,我们可以在教室补课吗?”
李深点头:“嗯。”